虞文斌失蹤了!
當楊大人過來跟虞老頭、趙蓮舟說起此事時,很是過意不去。
「我接手和縣縣衙,原以為已經打理的很好,將那些貪贓枉法的東西,也都清理乾淨了。
萬沒想到,還是有疏漏之處!」
楊大人一臉愧色,他著實沒想到,當初對他工作最為支持的縣丞,居然能舍了家小和官職,幫著虞文斌出逃。
虞老頭怔愣當場,許久才回頭看向小孫女。
還真讓小孫女給說中了,虞文斌真逃過了一劫。
當日,有吳管事與趙麻子等人的證詞,確認虞文斌勾結匪賊害人之事,鐵證如山不容辯解。
因虞文海曾在京中為官,虞文斌這事又牽連甚廣。
楊大人要上報刑部批覆之後,才會執行刑罰。
沒想到,縣丞居然拋棄家小不管,幫著虞文斌給逃了。
趙蓮舟倒是很想得開:「此事也不全是大人的過錯,大人剛接手,內里有疏漏,這是難免的。」
他這麼一說,楊大人心裡越發愧疚的很。
「我已經上報了刑部,請求上頭將虞文斌列為通緝刑犯!」
話是這麼說,可趙蓮舟與虞老頭心裡都清楚。
虞文海在京中有人,雖是人走茶涼,可他岳家勢力在那裡,何況還有那背後的高人。
虞文斌若是投靠了那人,想找到他可就難了。
「你說什麼?我爹畏罪潛逃了?」虞明惜不敢相信這個事。
怎麼會變成這樣?
前世也沒發生過這種事啊,她爹怎麼就逃了呢?
虞明惜聽得一陣煩躁,這個娘可真是沒用。
當初用盡手段,讓尤氏代替她娘去頂罪,結果好日子沒多久,爹又出事了。
她對虞文斌這個爹沒多大感情,可他在,就能庇護她一二。
如今虞文斌跑了,她要怎麼辦?
「別哭了,你還嫌家裡不夠亂是不是?」虞明惜板著臉,不耐煩朝趙春枝喝道。
趙春枝不敢置信看向女兒:「你個死丫頭,你爹前腳剛走,你就敢跟我大小聲?」
虞明惜面露輕蔑,有著不屬於小孩子的陰沉。
「你除了哭還會什麼?」她走到趙春枝跟前;「我爹在的時候,尤家人不敢如何,可他現在跑了,你說尤家人會怎麼對我們?
還有這家裡,個個都是吃絕戶上癮的東西,孤兒寡母的,誰見了不想踩一腳?
你有那心思哭,還不如想想,如何護住手上那點東西!」
趙春枝打了個哭嗝:「那不是....那不是還有你爺爺嗎?」
虞明惜像看傻子一眼看她:「爺爺還有五叔和六叔兩個庶子,有虞明信和虞明英兩個嫡孫女。
你是有多天真,才會以為,他會看顧我們母子三人?」
要不是因為她有前世記憶,虞文斌壓根不會拿她當回事,趙春枝還想做什麼當家主母,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那....那要怎麼辦啊?嗚嗚~」
「別哭了!」虞明惜冷著臉,對這個娘是失望無比;「你趕緊把家中奴僕敲打一番,別讓他們在外亂說話。
這兩日,便是虞明英過來找茬,你也暫且忍一忍,不要與她計較!」
趙春枝見女兒要出去,忙問;「你要去哪裡?」
虞明惜去了三老爺房裡,以她不符合年紀的口吻,將目前家裡情況大概陳述了一番,建議她祖父送幾個兄長去上學。
虞文海已經廢了,虞家後繼無人,可鳳縣那頭趙蓮舟已經考中了秀才,且虞三郎虞四郎個個將來都很出息。
再不努力,就只有被人壓著打的份了。
三老爺坐在椅子上,抿著唇看向虞明惜的目光,帶著審視與懷疑。
虞明惜頂著三老爺的眼神,壓力不是一般的大,硬著頭皮道:「爺爺,我....我也是為了家裡.....」
三老爺突然開口了:「前世,燕王有沒有篡位登基?」
虞明惜不明白,三老爺怎麼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燕王.....他....沒篡位,大概是....是十年後,燕王戰死!」
「後來繼位的是哪位皇子?」
虞明惜額頭沁出冷汗,是哪位皇子?
是誰呢?
「好像是....是桓王,但....但桓王不是當今所出。」
三老爺眼神越發凌厲:「桓王是哪家的?」
不用虞明惜提醒,他也能猜到,畢竟當今皇帝至今無子嗣,一心沉迷丹藥,怎麼可能在十幾年後,就有一個兒子來繼位。
皇帝沒子嗣,那就只能是從宗親裡頭過繼了。
「好像....好像是魯王家中次子!」虞明惜低著頭,一滴汗水滴落,將胸前蔥綠色的衣襟染開一大片。
她記得那年,新皇繼位,梁璟冽起兵造反。
她擠在看檄文的人群中,聽見有人感慨,沒想到這天子位,最終卻是落在了酒囊飯袋的魯王一脈,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三老爺目光落在虞明惜的頭頂,想起兒子之前說的話,憤懣老天如何就把這般大機緣,給了這麼個啥也不曉得的女娃子。
他不免想起在公堂之上看到的柒寶,那小娃娃滿身靈氣,虞明惜那點小聰明,和那女娃娃一比,魚目珍珠一目了然。
此時,被人惦記的柒寶,站在城門口問虞老頭:「爺爺,你當真不去鋪子裡看看嗎?」
「不去了!」虞老頭勉強擠出笑來:「你和你爹去看就是了,乖孫,跟著你爹別亂跑啊!」
他哪有心情去看鋪子啊!
原本以為這次將和縣一支徹底打壓下去,卻不想叫虞文斌那廝給跑了。
滿懷勝利的虞老頭,眼下心情很是不怎麼美麗,一點都不想待城裡了。
送走爺爺後,柒寶和趙蓮舟去了牙行找余老闆。
余老闆見著父女倆很是高興;「正好找著主顧了,人家說這租金隨你們提,今兒就可以簽訂契書了。」
趙蓮舟詫異:「誰呀?這麼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