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小侄就是怕弄錯,還特意找了幾個趙家近親打聽,這事錯不了,就是去的淮州。
我還打聽到,這去的地方還是宋家老太太給的地址,讓趙成華去那邊找咱妹夫。
二伯,你說宋家老太太這是想幹啥?
妹夫要真想帶趙成華早帶了,何苦等她來做好人!」
左家族侄三十出頭,做事很是沉穩,他說的話,左老先生很認可。
「善明,這事牽扯極大,你心裡清楚就成,多的話就別說了!」左先生揉著太陽穴,這回怕是叫柒寶給說中了。
女婿還真被小人給算計了。
宋家老太太!左先生眼神漸而凌厲,她最好跟這事沒關係。
否則!他舍了名聲不要,也得讓女兒跟宋維銘和離。
他等家裡人吃過飯,背著左三娘叫了柒寶進書房。
「柒寶,你能不能算出,我那女婿這次能否平安歸來?」
左老太太一聽這話,眼淚就包不住了。
「老大他們不是都去了嗎?你問這是啥意思啊!」
左先生看了眼趙蓮舟夫妻,面帶苦澀;「我只怕呀,那親家母不懂事,怕是害了女婿啊!」
左老太太想起這事就來氣:「當年我就看那老婆子不順眼,里外不分拎不清,宋家大好的家業,全讓她給敗了!
可你那時候,非要念啥昔日同窗之情,要把女兒嫁到她家照顧。
可憐我三娘啊,這些年就沒過兩天順心日子!」
左先生被老妻一頓數落,臉色很是難看:「宋家老太太拎不清,女婿卻是個好的,不然,我也不能把三娘嫁娶她家!」
左老太太別過臉,不想跟老頭子說話。
要不是看在女婿面上,她才不管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一早就衝去宋家,撕了那老婆子的臉。
「真的?」左老太太滿是期待問道。
「嗯!」只能說緣分,要不是他們一家打算買鋪子,也不會遇到左文堂,估計宋維銘就堪憂了。
左老太太抹了下眼角:「也不曉得,老大他們到了淮州沒有!」
左善鈞三兄弟帶著家中幾個子侄,日夜兼程趕到淮州,一路打聽到那處破廟之時,已經是次日晚上深夜。
「大哥,這...這還真有個破廟啊!」左家老三左善學詫異道。
先前娘讓他們趕緊來淮州接應妹夫,還說什麼向南的破廟,兄弟幾個嘴上不說,心裡都覺得娘一定是急糊塗了。
不然,怎會相信如此荒謬之事。
左善鈞打著火把;「趕緊找,往有水的地方找!」
左家人四散分開,舉著火把圍著破廟裡外找,邊找邊喊著宋維銘的名字。
可里里外外連破廟佛像下頭都找過了,就是不見半個人影。
左善學皺眉;「這地方一看就是在半坡上,周圍沒河沒溪流,連個池子都沒有,哪兒有水呢?」
另一個左家兄弟也開口道:「會不會是搞錯了?這地方雖是偏僻,可著實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啊!」
破廟周圍都是墳包,壓根沒啥樹林子之類的隱秘處,難道還能把人埋墳包里不成?
幾人正說著話,就聽一個年輕人喊道:「大伯,這裡好像有口井!」
兄弟幾個走到水井邊上,又覺得方才高興早了。
這井口草都長老高了,將井口遮蓋嚴實,要不然方才也不會沒發現。
估計早就荒廢了,怎麼可能還會有水?
「掀開石板看看!」左善鈞沉聲吩咐。
這破廟周圍都找遍了,實在是沒地方可找了,有沒有人都得打開看看。
井口石板極重,三個漢子一起才吃力掀開。
火把下,井口黑幽幽的,往裡一瞧,啥也看不見。
「宋維銘!」
「姑父!」
「妹夫!」
幾人連番喊了好一陣都沒動靜。
有人懷疑:「瞧這樣子,估計也沒水呀!」
有年輕人撿了個小石頭扔了下去,眾人提著心,聽到咚的一聲,回聲空蕩飄渺像是有水,但聲音又似乎有點奇怪。
「下去看看!」左善鈞咬牙道。
左善學把袖子一擼:「老五,你和大侄子拉著繩子放我下去看看!」
眾人擔心有水的地方救人不方便,來之前就帶了繩子。
當即把繩子給左善學綁腰上,將他緩緩放了下去。
左善鈞趴井口上:「三弟,我喊著你,你得應,別不回聲!」
左善學舉著火把下了井:「曉得了,大哥!」
「老三!」
「誒!」
兄弟兩個一喊一應,旁邊幾個子侄拉著繩子,一點點往下放。
幾個兄弟打著火把趴井口上,生怕有個意外來不及。
一直喊到第五聲,左善學那頭聲音變小,嗡嗡回聲極大有些聽不清。
左善鈞著急;「老三,你到井底了嗎?」
下面靜悄悄的沒了回聲。
「老三!」左善鈞又喊了一聲,還是沒動靜。
周圍幾個族兄弟也著急了:「大哥,拉繩子,咱趕緊拉老三!」
拉繩子的幾個年輕人趕忙使勁兒一拉,就聽到井底有了回聲:「大哥,先別拉!」
左善鈞提著的心落了下來:「老三,找到你姐夫沒?」
下面又沒了動靜。
「老三!」
片刻後,下面才傳來左善學焦急的回應:「大哥,再放個人下來。」
眾人大喜,心知這必然是有了發現,當即放了年輕人下去。
這之後,又是一陣揪心的等待。
左善鈞忍不住朝下頭喊;「老三,你那邊咋樣了?」
黑洞洞的井裡又沒了動靜,只有繩子不停的晃蕩。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左善學的聲音;「拉!」
這次下頭綁了兩個人,說不定還是三個人,眾人不敢大意,所有人都抓住繩子,吃力的朝上面拉。
「快來個人搭把手!」隨著繩子上移,先前下去的年輕人也冒了頭,他跳出井口就朝人招手示意過去幫忙。
左善鈞丟了繩子,和左家老二匆匆過去,就見後頭的左善學身上背著個人,正是他們妹夫宋維銘。
左善鈞大驚:「妹夫?你能聽到我說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