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你可知下場
兩人雖然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被謝小寧和魏謹言聽了個清清楚楚。
陸玉衡來通州赴任的時候，他們就打聽過，陸玉衡的表妹確實一直都在威寧侯府，跟陸玉衡一起長大。
那師爺的意思是讓縣令小心行事，從此處去長金縣不過大半天的路程，先守住這裡，連夜送信去長金縣。
若不是陸玉衡表妹，那就請示處置山賊一事，如果是，那就將整個村子的人都拿下，免得龐芳容的事暴露出去，被陸玉衡怪罪。
縣令連連誇讚師爺想得周到：「還是你有辦法，本官飛黃騰達，不會忘記師爺你的。」
「多謝大人提攜。」師爺拱手道。
「來人，將所有人都看押起來，沒有本官的吩咐，誰都不許離開半步。若有違抗，嚴懲不貸。」縣令大手一揮，下了命令。
「不行，要立刻將他們下了大牢。」龐芳容冷聲道，「要是他們潛逃了，你擔當得起嗎？小心頭頂烏紗不保。」
縣令看著龐芳容兇巴巴的樣子，又忌憚她的身份，著實心裡沒底。
他猶豫地求助師爺。
謝小寧：「……」
這烏紗帽是買來的嗎？
什麼都要師爺做主？
「尤其是這兩個，立刻拿下！」龐芳容惡狠狠地道。
在山匪輕薄她的時候，這兩個該死的廢物竟然不是先救她。
她現在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再餵野狗。
謝小寧從龐芳容眼中看到了恨意，不由得笑了：「這位姑娘，忘恩負義，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們好心救你，卻被你反咬一口，你是瘋狗嗎？」
「你罵誰瘋狗？」
「誰對號入座就罵誰，大人，你可得斟酌清楚了，我記得沒錯的話，大梁律例對蓄意縱火刑罰極重，不知道包庇縱火犯的話，又是什麼下場？」
「你含血噴人，明明是你們這些山匪縱火，我一個弱小女子，如何做得了這樣的事？」
「那為什麼我們身上沒有油，而你身上有呢？怎麼不能是我們潑的吧？」
「就是你們潑的。」
謝小寧笑了笑：「你既自稱是刺史大人表妹，應該知道刺史大人素來公正廉明，鐵面無私，他會縱容你這樣冒用他的名號，為所欲為嗎？」
龐芳容呼吸一窒。
她確實比誰都清楚陸玉衡的為人。
可轉念一想，自己差點被山匪糟蹋，陸玉衡一定會體諒她，並且會幫她遮掩的，不然她這一輩子就毀了！
「呵……我不過是在替表哥懲處山匪，表哥要是知道，只會感激我，不會怪罪我。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動手殺了他們！」龐芳容怒吼。
縣令眉頭一皺。
村民卻紛紛跪下：「大人不要啊，是這兩位恩公殺了山匪救下我們的，求大人明察，不要冤枉好人。」
他們砰砰地磕頭，給謝小寧和魏謹言求情。
謝小寧和魏謹言相視一眼。
而龐芳容赤目欲裂：「你們這群刁民，他們搶劫我，你也要視而不見嗎？等我見到表哥，一定告你個徇私枉法的罪名。」
「我在這，你要怎麼告？」她的話剛落音，衙役後面就響起一道語調溫和卻稍顯冷漠的聲音。
眾人聞聲看去。
火光下，陸玉衡緩步走出，黑色的錦袍顯得他眉目越發清冷，往日總是含笑的桃花眼，也多了幾分涼薄。
龐芳容看到他，喜極而泣，一聲表哥喚得是盪氣迴腸百轉千回：「表哥~」
那縣令是認識陸玉衡的。
陸玉衡高中狀元時，他還在京城等授官，見到了鮮衣怒馬的少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如今，那面如冠玉的少年，已經成了他的上司，周身氣度較之三年前更加威嚴。
「下官拜見刺史大人。」縣令回過神趕緊上前見禮。
而村民們聽到龐芳容那聲表哥，險些沒跌坐下去，皆戰戰兢兢地跪下去。
「不必多禮。」陸玉衡負手而立。
「表哥。」龐芳容走到他面前，哭哭啼啼的開始告狀，「聽說你出事了，我連夜趕來通州，卻不料在半路遇到山匪，險些連命都搭上了，幸好表哥來得及時，不然我……」
陸玉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讓龐芳容頭皮發麻。
可一想到剛才的事，龐芳容咬咬牙：「表哥，他們就是山匪的頭頭，你一定不要放過他們，我是被這些刁民抓到這裡的，他們將我的盤纏全部搶了，嗚嗚……」
「你方才不是說遇到山匪嗎？怎麼又變成被他們抓來？」陸玉衡反問。
「我、我，是山匪，他們和山匪一夥的。」龐芳容改口。
陸玉衡輕笑一聲，卻看向如履薄冰的村民。
村長撲通跪下：「大人明察，是小老的兒子上山打獵遇上這位姑娘的，她自稱與家人走失，小的兒子見她可憐便帶回來，絕無搶姑娘盤纏這樣的事。
我們村也從未勾結山匪，求大人明察，反倒是這位姑娘，恩將仇報，給我們家家戶戶都潑了油要燒死我們。」
「你撒謊，你們跟山匪一唱一和，就是想拿我威脅表哥，讓表哥給你們銀子。」龐芳容怒道，頓了頓，她又指著謝小寧兩人跟陸玉衡說，「表哥，他們就是山匪。」
謝小寧忍不住拍手鼓掌：「真的，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知廉恥的，好心救了你的人，全都成了惡人。
敢問姑娘一句，若是沒有我們二人，你的清白之身還能保住嗎？是我們將你從山匪身下救出來的！」
「啊……你閉嘴，閉嘴！表哥，快殺了他，是他們兩個指使山匪的。」
龐芳容十分激動。
「你說，他們二人是山匪？」陸玉衡眼底染上幾分怒意。
「他們就是，地上這夥人就是他們的手下。」
「你在威寧侯府生活了八年，母親和阿昭都待你親厚，卻不料養出你這樣驕縱的性子，你可知，蓄意縱火的下場是什麼？」
「表哥，是他們要燒死我，死無對證……」
陸玉衡神色越發冷厲，用只有兩人的聲音道：「芳容，你可知你面前的是魏山長？你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