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怨聲載道
縣令一眾被陸玉衡問得啞口無言。
長金縣發生異象一事他們是知道的，但卻並未放在心上，更沒有將此聯繫到地動上。
與此同時，一名老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站住，誰讓你擅闖縣衙的，拿下！」站在人群最後面的捕快生怕這老人衝撞了陸玉衡，立刻跳出來攔住他的去路。
老人撲通跪下：「大人，天有異象，長金縣即將發生地動啊！」
「妖言惑眾！」那捕快喝道，「念你年紀大，不與你計較，立刻滾出去，若是敢散布謠言，饒不了你！」
「等等。」陸玉衡開口，「讓老丈過來。」
捕快和衙役聞言，紛紛讓開，周棋趕緊上前，將老人扶過來。
「老丈，你為什麼會認為長金縣有地動？」陸玉衡問。
老人道：「小老的祖父小時候曾從地動中逃過命，與小老說過地動前會有徵兆的，如今長金縣處處透著反常的情況，與祖父所言相差無幾。大人，要儘早做好防護呀，否則一旦發生地動，後果不堪設想。」
陸玉衡譏誚地看著縣令：「你身為父母官，卻連這些常識都不知。哪怕只是虛驚一場，也好過災難真的來臨時手足無措！」
縣令漲紅了臉低下頭，不敢吭聲。
「先把老丈安排好，從今天起，你們要對本官的安排絕對服從，若有違抗，殺無赦！」陸玉衡語氣一寒，眼底透著濃濃的殺意。
「是，大人！」
陸玉衡著手安排捕快衙役帶著刺史手令下去各個村鎮，要求百姓今日全都準備一下，從明天起暫時住在平曠的空地上，一律不許回家。
百姓都慌了。
引起不少人的抗議。
陸玉衡坐著周棋的車，一個村鎮一個村鎮的馬不停蹄跑了兩天，終於將長金縣所有百姓都說服。
而長金縣縣城裡的人，則全部集中在城外空曠之地上，按區域劃分，每個區域都有一名戍衛軍或是衙役捕快維持秩序。
從通州跟著陸玉衡過來的屬官以及縣衙有品級的官，全都到了各個鎮子上坐鎮。
百姓們怨聲載道。
尤其是那些養尊處優的財主員外，更是偷偷找到縣令，想要回城。
結果卻發現，城門已經被封了，戍衛軍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陸玉衡就坐鎮在城外，兩天沒有好好休息的他，已經長出了鬍渣。
周棋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給陸玉衡做些吃的送來。
「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好歹吃點吧。」周棋看著放在一旁已經冷成一坨的面，低聲勸陸玉衡。
陸玉衡側首看她一眼：「放那吧，這裡危險，你趕緊回通州去。」
「我留下來，要是有什麼還能幫上忙。」周棋不願意，難得能這麼近距離和陸玉衡相處，哪怕危險，她也不想離開。
「這是命令，立刻回去。」
「我不是官府中人，我的去留陸大人管不著。」
陸玉衡皺眉：「周棋，你一定要在這裡添亂嗎？」
「是！」這話很扎心，但周棋還是鼓起勇氣反駁陸玉衡，「那我走遠點就是了，不礙你的眼。」
「長金縣也許真的會發生地動，你留在此處於事無補，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我如何向謝姑娘交代？」
「陸大人，我已經不是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用趕我，我不會走的，你什麼時候回通州，我就什麼時候回去。」
陸玉衡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周棋說完，放下吃食轉身就跑了。
她捂著火熱的臉頰，心跳如狂。
差一點點，她就說出那句話了。
可到了嘴邊，還是不爭氣地咽下去。
周棋，你真沒用！周棋暗罵自己。
陸玉衡看著那晚熱氣騰騰的雞絲粥，忽然間就覺得肚子餓了，於是端起來一口氣吃下去。
暮色降臨。
四月的天氣，晚上還是有些涼意。
住在露天之外，誰也受不了，紛紛吵著要回去。
於是便有人暗中聯絡大家，準備一起抗議陸玉衡的做法，要求讓他們回家過夜。
他們很快選出了幾十個人，衝破了戍衛軍，跑到陸玉衡面前：
「刺史大人，您僅憑一個夢，就將我們這些老百姓趕出城讓我們無家可歸，是不是太過於武斷和荒謬了？」
「大人，現在我們一家老小被趕出城，若是家中遭賊了，官府賠償我們的損失嗎？」
「陸大人，我們要求立刻開城讓我們回去，您此舉過於擾民，實在不妥。」
……
他們將提前組織好的措辭，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陸玉衡勞師動眾，做事武斷，僅憑少年意氣。
面對他們的責怪，陸玉衡巋然不動：「再不回去，別怪本官判你們個以下犯上！但凡擾亂民心者，殺無赦！」
他們大概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刺史態度如此強硬，一時間竟有些騎虎難下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若是就此退縮，豈不前功盡棄？
不管怎麼樣，今晚他們一定要回城，待事後想辦法將此事遞到京城，多的是言官彈劾陸玉衡的肆意妄為，讓一城百姓無家可歸。
「陸大人，我們請求回城，就算發生地動，那也是命中注定。」
他們使出殺手鐧。
陸玉衡冷笑一聲：「就算你們現在死在本官面前，本官也不會下令開城門，除非你們從本官的屍體上踏過去。不過容本官提醒一句，刺殺朝廷命官，是要滿門抄斬的！」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看似好說話的俊美少年，竟有這樣冷酷的心腸。
而他們敢怒不敢言。
雖然長金縣天高皇帝遠，可陸玉衡和太子的關係他們是知道的。
更何況陸玉衡還是威寧侯嫡子，他們誰活膩歪了敢殺陸玉衡？
這些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退回去。
但他們依舊不死心，開始悄悄煽動其他百姓。
子時。
陸玉衡閉目養神。
「我們要回城！」整齊的吼聲劃破了深夜。
陸玉衡睜開眼。
只見百姓們已經聚集到一起，衝破戍衛軍的防守，逼到陸玉衡面前。
「請刺史大人聽從民意，開城門讓我們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