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刀子不刀子的！陛下非常信任我們少爺，也非常看重我們少爺，京都衛的事我們少爺說的算，我們少爺的事，我們雪夫人說的算，只要我們雪夫人想管，京都衛的事就是我們雪夫人說的算！」芳琴非常驕傲，非常得意地炫耀道。

  京都誰不知道她家少爺最愛重雪夫人，當年為了雪夫人，她家少爺險些放棄了韓家嫡長子的身份和雪夫人私奔。

  現在少爺有了少夫人，但雪夫人從來不用去少夫人面前立規矩，少爺也從來不會因為少夫人去委屈雪夫人。

  在韓家的後院，誰都知道一件事，寧可得罪少夫人，不可得罪雪夫人。

  這就是芳琴一個丫鬟卻這麼有底氣的原因。

  「你閉嘴！」京都衛的人臉色難看地呵斥。 ✾✭

  芳琴愣了，「你居然讓我閉嘴？」

  她還想說什麼，但被對方眼神嚇到了，一時之間不敢再開口。

  沐雪柔臉色有些不滿，京都衛的人不尊重她的丫鬟，等同於不尊重她。

  她雖然是妾，但她是韓邵最愛重的女人。

  他們這是看不起她的身份嗎？

  京都衛臉色發黑地對秦喜寶道「你是什麼人？」

  秦喜寶「我是什麼人重要嗎？」

  京都衛沉下臉道「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我們這是在問案。」

  秦喜寶挑眉，如果剛剛她沒有說那番話，如果她的身份只是普通老百姓，或者身份稍微差點，她和朱雀就會被抓去京都衛，隨隨便便按上個罪名，為他們韓統領的女人出氣。

  但她說了那番話，如果她沒有身份地位，沒有反抗的能力，或許她會被當作阻礙辦案而就地處決滅口。

  「我家夫人是瑞王妃。」朱雀察覺到了對方眼底滅口的殺意，臉色冷了下來，上前一步，呈防備姿態。

  京都衛面色一青，眼底閃過厲色。

  對方是瑞王妃，就不是他們能隨隨便便動手的了。

  「你說她是瑞王妃她就是瑞王妃了？」芳琴咋呼起來，上下打量秦喜寶的衣服，穿的衣服料子都還沒有她家雪夫人穿的好，頭上戴的也不是什麼新款首飾，這種人怎麼可能是瑞王妃？

  「冒充皇親國戚是什麼罪，不用我說吧？」芳琴掃了一眼身邊的京都衛。

  京都衛比芳琴清醒得多，誰會在京都衛面前冒充皇親國戚？

  出乎芳琴的預料，京都衛的人非但沒有抓捕秦喜寶，反而朝著人行禮，確認了她的身份。

  「既然是瑞王妃，就不可能跟長公主庫房失竊案有關，是我們唐突了，抱歉。」京都衛道完歉匆匆離開。

  芳琴臉色變了，沐雪柔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怎麼這樣啊？事還沒搞清楚，他們怎麼就跑了？」芳琴大聲喊了幾句。

  京都衛卻走得更快了，這件事他們得稟告給統領，他們可能闖大禍了！

  芳琴硬著頭皮說道「就算是瑞王妃又怎麼樣？撞到人也應該道歉賠償！」

  沐雪柔不認識瑞王妃，但京都衛的態度表明了對方就是瑞王妃。

  「芳琴！」沐雪柔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大事化小地說道「東西碎了，我自己也有責任，我的下人衝撞了王妃，希望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個下人計較。」

  因為瑞王是個傻子，又長在鄉下，才被這個女人占了便宜成了王妃，真是命好。

  秦喜寶聽到了沐雪柔心裡嫉妒的聲音，嗤了聲「本宮不至於跟個奴才計較。」

  沐雪柔還想說話，秦喜寶淡漠地轉身離開。

  沐雪柔臉色一白，眼底閃過怨毒之色，秦喜寶口中的這個奴才說的是她。

  芳琴等秦喜寶走了，才道「雪夫人……」

  沐雪柔轉頭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眼中赤紅，面色猙獰。

  芳琴嚇得渾身一顫，不顧還在街上，直接跪了下來求饒。

  「瑞王妃也是你這種下賤東西可以得罪的？」沐雪柔嘴裡罵的是芳琴，實際上心裡罵的是秦喜寶。

  在她心裡，鄉下人秦喜寶就是個下賤東西，連她的下人出生都不如。

  秦喜寶被沐雪柔敗了興致，沒有再逛下去，直接回了王府。

  吩咐火去宮裡，把今天路上遇到沐雪柔和京都衛的事報到雲帝跟前。

  在雲帝眼裡，金木水火都是他的人，火說的話，雲帝不會懷疑。

  那倒霉的就是京都衛了。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雲帝在朝上將京都衛統領韓邵罵得狗血淋頭，罵他辦事不力，罵他寵妾滅妻，罵他無能廢物，在盛怒之下，讓人杖責二十。

  打完後，雲帝讓木盛直接進入京都衛兼任副統領。

  說是副統領，但以木盛在雲帝面前的身份，誰都清楚，他是去監視韓邵，甚至監視整個京都衛。

  這個局面不是韓邵願意看到的，因為這意味著陛下對他的信任動搖了。

  京都衛一旦失去陛下的信任，這把刀就算是斷了。

  四王爺和韓邵原本的關係就不錯，也勉強算是半個連襟，一個娶了沐將軍府的嫡女，一個納了沐將軍府的庶女為妾。

  下朝後，韓父見韓邵跟四王爺走到了一起，就先回了府。

  兩人都在查長公主府的庫房失竊案，昨日京都衛回去稟告時，四王爺就在一邊。

  四王爺知道韓邵對沐雪柔的情誼，「我知道你寵她，但是妾就是妾，你要分清楚孰輕孰重，陛下這次讓木盛進京都衛，就是對你的一個警告，再有下一次，京都衛里就沒有你了。」

  雲帝用韓邵寵妾滅妻的事情敲打韓邵。

  京都衛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主子，從來都不是韓邵，京都衛的主子只能是雲帝。

  韓邵入朝為官以來，還是頭一次被雲帝這麼不留情面地呵斥，杖責。

  若說一點不生沐雪柔的氣，也不可能。

  但他曾發過誓，曾答應過她，要娶她為妻。

  可他沒有做到，還讓她委屈自己成了他的妾。

  他虧欠她良多，才會對她百依百順。

  「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韓父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家。

  「把沐姨娘叫過來。」

  韓母不解歸不解，還是讓人把沐雪柔叫了過來。

  沐雪柔過來時，發現不是婆婆叫她過來，而是她的公公叫她過來。

  頓時，沐雪柔臉色就有些僵硬。

  這個家裡，沐雪柔因為有韓邵撐腰，雖為妾，卻過得比誰都順心。

  但她唯一怕一個人，那就是韓父。

  「父親，母親，你們喊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沐雪柔的態度格外的溫順乖巧。

  韓父一面讓人把沐雪柔的丫鬟拉下去審問了，一面直接問她「昨日發生了什麼事？」

  沐雪柔也沒反應過來，「昨日並沒有發生……」

  話說到一半就被韓父陰沉的眼神嚇到，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公公要問什麼，就把昨日一天她的行程說了一遍。

  從她的話中，聽到的都是吃飯逛街買東西，韓父並沒有聽出什麼異常來。

  韓邵現在是和四王爺一起辦事，若是雲帝真的生氣韓邵辦事不力，不會把四王爺漏掉。

  且韓邵寵妾滅妻又不是頭一日，這事可大可小，就看陛下追究不追究。

  在韓父看來，有缺點的臣子，陛下用得更放心。

  今天陛下突然發火，還把一個太監安插到了京都衛，這事必然有一個導火索。

  沐雪柔面對臉色越來越沉的韓父，心裡越來越害怕，神色也開始畏畏縮縮起來。

  韓父眼中冷酷，心裡十分失望。

  當初的沐柔，他雖然也看不上，但好歹比眼前這個腦子空空的草包沐雪柔強上不少。

  如果不是沐柔寧死都不肯給韓邵為妾，還要把他這麼出色優秀的兒子拐帶出走，他也不會做的那麼絕。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還漏說了什麼事？就算你不說，你身邊的下人也會說。」

  沐雪柔臉色白了白，猶豫了一會，「昨日我在街上還遇到了瑞王妃，發生了一點摩擦，但已經解決了。」

  沐雪柔有些不安，難道是因為她和瑞王妃鬧了矛盾？

  瑞王不就是個傻子嗎？

  瑞王妃不就是個鄉下女人嗎？

  陛下再寵瑞王，也不會把皇位傳給外甥。

  她的嫡姐可是四王妃。

  眼下儲君未立，四王爺本身能力又出眾，並不是沒有機會

  韓父已經滿心不耐煩，「說清楚，什麼摩擦？」

  沐雪柔避重就輕地說「瑞王妃不小心撞到了我，打碎了我的紅顏聖水，

  開始我打算是讓她賠償的，後來知道她是瑞王妃之後，我就沒有讓她賠償。

  可能開始我的丫鬟說話有些難聽，讓瑞王妃有些不高興了。」

  韓父臉色更加難看，沒有腦子，還在他面前賣弄小聰明，「將人給我關到佛堂好好清醒清醒。」

  「父親！」沐雪柔震驚地喊叫起來，「父親，韓邵回來看不到我，他會不高興的。」

  韓母原本還想勸幾句，但一聽她這麼說，嘴巴就閉上了。

  韓父嘴角的弧度冷漠，透著幾分狠，「沐雪，當了幾日沐雪柔，你就以為自己真的是沐柔了？」

  沐雪柔神色瞬間慘白，再也不敢多少一個字，渾身僵硬地被人拉走了。

  韓母震驚道「你怎麼叫她沐雪？沐家沐雪不是死了嗎？」

  韓父諷刺道「死的是沐柔，嫁進來的人才是沐雪。」

  韓母捂住嘴，「這……這怎麼可能……邵兒難道認不出來？」

  沐雪沐柔是雙胞胎，長相一模一樣。

  但旁人認不出來，沒道理韓邵認不出來。

  當年韓邵因為要娶她為妻，差點和家裡斷絕了關係。

  韓母為此是恨毒了沐柔，一個庶女，也配肖想她兒子的正妻之位。

  後來沐柔甘願為妾，她這才對她改觀。

  韓父神色也有些微妙，「是啊，既然是深愛，為何他沒有認出來？」

  韓母心裡更想問沐柔的死是不是跟他有關。

  但，她又不敢問，都幾年前的事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沐雪柔被關在了佛堂，佛堂里沒有炭火，凍得她渾身都僵了。

  她期盼著韓邵能早點回來，只要他回來，她肯定能從佛堂里出去。

  至於韓父會不會把她不是沐柔的事告訴韓邵，她相信只要她不過分，韓父是不會說的。

  因為她要取代姐姐，沒有韓父的配合，她也取代不了。

  韓父絕對不會願意因為姐姐讓他們父子之間產生隔閡。

  韓邵回府後，韓父已經從六環和芳琴的口中知道了兒子被罵的來龍去脈。

  他沒猜錯，都是因為沐雪柔這個草包，若不是她和瑞王妃起了衝突牽連了他兒子，他兒子怎麼可能被陛下杖責？

  韓邵知道沐雪柔被關之後，沒有違背他父親的命令，而是讓人送了炭火和被子進去。

  沐雪柔知道韓邵沒辦法接她出去，哭了很久，傷心又難過。

  可笑她在佛堂關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次日看到韓邵來接她時，滿心地委屈。

  韓邵目光複雜，從她失去記憶後，她就變了，變得不再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

  但往日記憶太過美好，為了那一段美好的回憶，他還是包容了現在的她。

  因為，他已經違背了一次誓言，他不願意再次對她違背諾言。

  他承諾過，會一輩子對她好。

  從韓邵的口中沐雪柔知道了自己被罰的原因，她甚至還牽連了韓邵被陛下罵了。

  沐雪柔又氣又恨，她不敢怪陛下，也怪不了韓父，但她恨上了告狀的秦喜寶。

  這事若不是秦喜寶告狀，怎麼會捅到陛下面前去？

  小宛莊

  秦喜寶在小宛莊裡泡了一會溫泉。

  她在溫泉里加了一滴靈泉。

  泡了一會後，身心舒暢，皮膚更是牛奶一般絲滑柔嫩。

  秦喜寶自己摸了都更想摸。

  也難怪晚上端木珏撒嬌耍賴不許她穿衣服睡覺。

  秦喜寶看他愛不釋手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她也有想過要不要幫小珏也保養一下皮膚。

  但細想一下如果小珏一身光滑細膩如嬰兒般的皮膚……

  好像有點怪？

  她也有點不願意，現在小珏身上還有腹肌呢，硬硬的摸著也很舒服。

  她實在不能想像軟綿綿又細膩的腹肌是什麼樣子。

  「主子，四王爺來找您。」牧柔進來稟報導。

  「四王爺？找我？」秦喜寶神色詫異，四王爺找她幹什麼？

  「不光四王爺，還有京都衛統領韓邵。」牧柔神色比平日冷淡的多。

  秦喜寶挑眉，「你這兩天有聽到什麼關於京都衛的事嗎？」

  牧柔「聽說京都衛統領在朝會上被陛下大罵了一頓，罰了俸祿。」

  秦喜寶心道活該。

  外面，四王爺和韓邵還在等著。

  兩人先去的瑞王府，然後才找來了小宛莊。

  秦喜寶出來時和牧柔一樣戴了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