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秦喜寶早有猜測,畢竟康家是太醫出生,本來就是專為皇家效命,他們出事很大可能還是跟皇家有關。
但朱桃連她公公為什麼自殺,康家為什麼被滅口,他們母子又為什麼被追殺都不知情。
秦喜寶只能從她娘口裡挖到了兩個有可能的人選,一個是皇后,一個是長公主。
就看這個簡舞到底是誰的人了。
次日,雲柔和簡舞上了門。
朱桃對簡舞這個人心有防備和厭惡,但面上還不得不把人請到後院去見女兒。
榮康堂的後院。
院中花木扶疏,掩映著戶牖,前堂喧鬧聲的漸遠,襯出後院的幽靜。
秦喜寶正在給幼苗澆水,端木珏在院子角落撬青石板,他打算翻地給喜寶種花。
秦喜寶也沒有阻止,有綠色的靈泉在,什麼樣的地,她都能種出花樣來。 ✤
「秦妹妹!我們來看你了。」簡舞看到秦喜寶,臉上露出一抹親近的笑意。
雲柔心裡不是滋味,這個簡舞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老是喜歡和這些鄉下的人打成一片?
寧桂桂就罷了,一直討好巴結簡舞,簡舞給她好臉色也情有可原,畢竟寧桂桂撿了簡舞的荷包,也算是有點情分。
但秦喜寶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簡舞還上趕著似的?
簡舞自己上趕著就算了,還非要讓她跟著……
難道她不知道她現在和秦喜寶之間有過結嗎?
一向都是被人巴結的雲柔,在簡舞來了之後,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
不但她自己要巴結簡舞,她身邊的人,像何敏一流,也都去巴結簡舞了。
簡舞沒幾天的功夫就取代了雲柔在青寧縣的位置,成了最受歡迎的存在。
秦喜寶第一眼看到的是簡舞身後的佟瑤,唇角彎起一個舒緩的弧度,帶著笑,笑容乾淨而明澈,黑漆漆的眼中深不見底。
後院有石桌,秦喜寶直接就把人安排在了這兒。
「你身邊丫鬟呢?」雲柔見秦喜寶自己給她們倒茶,挑剔地問道。
秦喜寶道「我讓她去做其他事了。」
雲柔看不上地說道「我爹沒少給你好處吧?連個丫鬟都捨不得買?不是厚著臉皮問人家要,就是自己動手?」
秦喜寶道「我救了你祖母,你爹給我酬勞是應該的,我拿這份酬勞做什麼,也是我自己的事。」
秦喜寶說完,已經泡好了茶水,給她們一人一杯。
雲柔小聲的輕嗤一聲,「賤骨頭!」
端木珏沉下了臉色,直接把雲柔面前的茶水拿走,不給她喝!
嘴巴那麼臭,還想喝喜寶泡的茶?
雲柔臉色微微一白,幽怨地看著端木珏。
端木珏無動於衷,旁若無人地給喜寶剝起了瓜子殼。
簡舞將自己的茶水給了雲柔,算是給她一個台階下。
然後才說道「秦妹妹,說來也是緣分,你看我身邊的丫鬟眼熟,我看你身邊的傅珏也覺得眼熟,總覺得像是見過似的。」
這話一出,除了專注著剝瓜子殼的端木珏,秦喜寶和雲柔齊齊地看向了她。
雲柔臭不要臉!她是不是也相中了傅珏的臉?
秦喜寶卻道「你這丫鬟相貌一般,大眾臉,我見多了,可能覺得像誰,但我相公貌美如花,誰能像他?」
簡舞看了傅珏幾眼,確實稱得上貌美如花,笑道「大概是感覺上有些像吧!」
「我今天來,除了來看看你,主要還是把她給你送過來。」簡舞示意佟瑤站了出來。
佟瑤微微欠身,低頭道「佟瑤見過小姐。」
秦喜寶詫異地看向簡舞。
簡舞神色誠懇,目光帶著幾分愧疚之色,「我昨天回去想了又想,從小柔的身上,我發覺在寧桂桂的事情上,我確實做了一些可能傷害到你的事情。
再有何敏的事,你差點出事,就算你說過去了,我這心裡也是一直過意不去,所以我決定把佟瑤送給你,希望她能彌補我對你的一些歉意和愧疚。」
雲柔雖然心裡不喜簡舞,覺得她來縣城後就搶了她的風頭,但憑心說簡舞這個人確實是溫柔善良又大方。
她連從小一塊長大的丫鬟都捨得送給秦喜寶。
秦喜寶挑眉道「那我豈不是成了奪人所愛?」
簡舞笑道「一個丫鬟而已,談不上奪,是我心甘情願送給秦妹妹的。
不過如果秦妹妹因此心生感動成了我的知己好友,那我就大賺特賺了。」
秦喜寶心中冷冷一笑,若是不知簡舞背後的真面目,還真要被她這副態度糊弄,以為她是真心誠意地在愧疚自責。
知道了簡舞的真面目,再看簡舞看似誠摯實則別有用心的圓滑,心想論城府還是京都的人見多識廣,手段更高明。
她在青山村收拾的那幾個人,相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簡姑娘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收,豈不是像在拒絕簡姑娘的一番友誼?」
簡舞聞言,神色更為親近,「叫我簡姐姐,或者小舞吧!」
秦喜寶順著她的話道「那我就多謝小舞了。」
「賣身契呢?」端木珏忽然開口道。
秦喜寶看向簡舞,簡舞已經取出了賣身契交給了她。
「佟瑤,以後喜寶就是你的新主子,你可要好好侍候她,不要丟了我的臉。」
佟瑤低頭應聲,「奴婢一定會好好侍候小姐。」
這一次是秦喜寶吩咐佟瑤送簡舞和雲柔她們離開。
佟瑤再次回來後,手裡拿著之前放在馬車裡沒有取過來的包袱。
佟瑤低眉順眼地問道「小姐,奴婢住在哪裡?」
秦喜寶漫不經心地說道「家中簡陋,你來得又突然,暫時沒有地方讓你住,你先住柴房吧!」
佟瑤神色僵硬,抱著包袱的手微微用力,骨節發白,她悄悄地看向了端木珏,露出了引人同情的委屈之色。
秦喜寶瞧在了眼裡,心裡嗤了一聲。
沒錯~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味!
端木珏毫無察覺,眼裡只有秦喜寶,剝完了瓜子仁,仔細地餵到秦喜寶的嘴邊。
「嫌棄柴房?不願意住?」秦喜寶曬著暖陽,渾身懶洋洋,微微靠在端木珏的肩上,眼角帶著慵懶的意味,羽睫纖長,美得不可思議。
佟瑤心中委屈又怨恨,她和簡舞一塊長大,素來得臉。
只因為秦喜寶的幾句話,她現在被送給了秦喜寶。
而秦喜寶居然一點面子不給簡舞,只安排她住柴房!
佟瑤得不到端木珏的憐憫,心裡暗罵了一聲傻子,面上委委屈屈地低頭道「沒有。」
能不委屈嗎?她雖是下人,可從來沒有住過柴房!
不說別的,她身上穿的料子,就比秦喜寶這個當小姐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