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小兔子精

  第144章 小兔子精

  說起來,原主對龍虎還是有一絲絲感激的,不是患了斯德哥爾摩……

  而是突然遇到一個懂她恐懼的人,所以心生親近。

  「這麼大點的小娃,看到那麼多畜生尋死的場面,指不定怎麼害怕,以後跟虎爺回去,準保不會再有這種事兒了!」

  這是龍虎初見原主時說的話。

  ……

  有了林拾五這麼一番解釋,凌渡的心裡稍微釋懷了一點點。

  「……雖是這樣,可綁架一事兒是事實,怎麼處理龍虎,待我回去從長計議。」

  畢竟龍虎這麼多年所做的惡事不少,一樁樁,一件件,總要給受害人一個交代才行。

  「大人依律處理就好。」林拾五淡淡的開口,沒打算為龍虎求情。

  林老二也沒吭聲了,沉默的吃著東西。

  柳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爹……」

  林拾五剛喊了一聲,凌渡和林老二齊齊抬頭看她。

  差一點,林拾五就忘了要說什麼。

  「怎麼了,閨女?」林老二強顏歡笑。

  凌渡失落的低下頭……閨女是喊爹呢,不是喊他這個爸。

  「爹,你還有我,有娘,有哥哥們和小收……」別為了不在乎你的人傷心傷神,不值得。

  林拾五著實也不太會安慰人。

  但林老二卻扯了嘴角,露出一個不算勉強的笑容:「爹知道了。」

  他猶豫著,伸手摸了一下林拾五的頭髮:「爹知道的。」

  他還有自己的小家……

  這個小家裡的人,才是他最重要最親近的人。

  他都知道的。

  林拾五沒有再說什麼了。

  道理好說,心坎兒難過。

  -

  酒足飯飽,除了凌渡和趙肆,幾人都梳洗一番,各回各屋了。

  「大人……」趙肆戰戰兢兢的開口。

  凌渡嗯了一聲,輕瞥著他:「把桌子收拾了。」

  趙肆看了一眼近乎狼藉的桌面……有苦不敢言。

  「是。」不甘不願的應了一聲,磨磨蹭蹭的去廚房找了木盆和抹布出來。

  凌渡瞅了一會兒,嘆著氣,挽起袖子,快速的把碗筷都撿了起來,放進木盆里。

  「大,大人……」趙肆戰戰兢兢,差點沒嚇哭:「您,您怎麼能做這種事兒?」

  「我怎麼不能做?」凌渡反問了一句。

  趙肆卡殼,說不出個一二來,只急忙上前,要把凌渡手裡的髒盤子搶過來:「屬下來,屬下來就好了……」

  但凌渡並沒有給他機會。

  趙肆也不敢真的硬搶,只能哆哆嗦嗦的在一旁,要哭了一樣看著他。

  「大人……」

  趙肆想勸不知道怎麼勸,想搶沒有膽子搶,只能在一旁戰戰兢兢。

  凌渡收好了最後一個髒碗,拿起抹布蹭了幾下手上的油污,隨即開始擦桌子。

  「我要是你,就會立馬把這裡收拾好,而不是在一旁干瞪著眼,做出一副哭哭賴賴的樣子。」凌渡不冷不熱道:「你知道,我家閨女,為什麼剛在飯桌上,會突然打斷了你麼?」

  「屬下……」趙肆滿是惶恐:「屬下不得大小姐歡心。」所以才一直被懟!

  凌渡呵笑了一聲:「愚蠢!」

  「是,屬下愚鈍。」趙肆小心翼翼,不敢反駁,更不敢辯解。

  凌渡擦乾淨了桌子,將抹布往趙肆懷裡一扔。

  砰啪!

  半濕不乾的抹布,砸在趙肆的胸襟上,帶起些許水聲,還留下了一圈油水污漬。

  趙肆當即就要跳腳,把那髒抹布丟開。

  「你敢動一下試試?」凌渡幽幽的開口。

  趙肆頓時不敢動了,誠惶誠恐的捧著那塊髒抹布。

  「趙肆,你是太康年間的進士,年少成名,是世家翰林都公認的天才。」凌渡打了點水淨手,語氣輕緩:「人人都道你,日後必定登閣拜相,想來你也是這麼覺得的。」

  趙肆聞言,立馬跪了下去:「屬下不敢!」

  「你有才華,也有能力。」凌渡沒有看他,繼續道:「讓你來這裡做個品階都沒有的縣尉,著實是屈才了。」

  「屬下不敢……」趙肆聞言,心慌不已,只能將頭埋的更低。

  凌渡輕笑:「所以為了表達你的不滿,你在其位,卻不謀其政,明知稻豐縣是整個朝廷都重視發展的地方,你卻玩忽職守,大行鑽營拍馬之事,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你還記得嗎?」

  趙肆漲紅了臉,羞的說不出話,只將頭埋的更低。

  「你比我更早半年來到這邊吧?」凌渡又問。

  趙肆低聲弱氣:「是,屬下已經來這裡七個月了。」

  「百林鎮去年,水稻畝產二百八十斤,粟豆畝產約均二百六十斤,紅薯玉米未有大範圍種植,也不計入稅收,但根據錢穀師爺的統計,幾乎每年,各家各戶都能收約百斤的紅薯和玉米,前年……」

  凌渡神情肅然,將百林鎮近十年的糧食畝產及稅收情況,說的清清楚楚。

  他說的每一個數據,都像是帶著刺兒的鞭子,一下一下敲打著趙肆,讓他更加不敢抬頭看人。

  他家大人剛來不足半月,就已經對這些數據爛熟於心……他來半年了,卻只在今天林拾五的要求下,才不甘不願的,去找錢穀師爺要了帳本粗略翻看。

  「可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去種紅薯了?」凌渡問了一句。

  趙肆不敢撒謊,吭哧癟肚的好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

  「你呀,心太浮躁!」凌渡洗了幾遍手,終於捨得拿了干布巾擦淨:「可我也理解你,誰不想鮮花著錦,亮麗光鮮呢?你想做大官,想位極人臣,這本無可厚非!只是靠鑽營拍馬,拉關係攀裙帶得來的地位,又能安穩的了幾時呢?」

  趙肆低著頭,羞愧難當。

  「回去好好想想吧,若你覺得在此地是屈了你的滿腹經綸,那明日我便修書一封,讓京城那邊將你調任回去!」

  凌渡沒有強求趙肆立即表態,但卻指了那一盆碗筷:「記得把碗都刷乾淨。」

  「屬下領命。」

  凌渡走了之後,趙肆默默洗碗,只是心裡卻怎麼都無法平靜。

  -

  林拾五一回屋,就看到了滿臉乖巧,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洛棠。

  「等久了?」林拾五走過去摸了下他的手,有些涼涼的:「明個兒還是讓人把地龍燒上吧,雖說是已經開春,可春寒料峭,最容易著涼風寒。」

  洛棠眨巴著眼睛,一臉乖乖:「都聽你的。」

  那個樣子,真是像極了小兔子精,紅著眼睛等人欺負……

  「嘖,」林拾五春心意動了一下,到底還是忍住了:「我給你上藥。」

  她手裡的藥膏,還是從一個黑衣少年那裡要來的。

  頂好的傷藥,聽說是凌渡特意給他們準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