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月平日耳朵挺靈敏了,不過僅限於她想聽到的東西,方才她一心想著去看綠鴛,所以直接忽視了紅梅姑娘的話。
她跑到了譚三元的書房前,放輕了腳步,輕輕推開了房門,朝里喚道:「綠鴛姐姐。」
這門一打開,書房裡面飄來一縷白霧水汽,她揉了揉眼睛,繼續朝里走,發現書房的廁屋裡的屏風後面正不停地往外冒熱煙。
小七月第一反應以為是綠鴛在裡頭洗澡,但是很快她就清醒過來,綠鴛一個宮女怎麼敢在主子的書房洗澡。
所以裡頭只有可能是他,譚三元。
小七月看著屏風後面若隱若現的身形,心撲通撲通跳著,臉也變得滾燙起來。
她見裡頭的譚三元還沒有發現,她連忙彎下腰,小心翼翼轉過身,準備離開。
裡面的譚三元聽到了走路的聲音,緩緩側過頭,朝屏風後的人喚道:「幫我把椅榻上的衣裳拿來。」
小七月聽罷,突然明白看來三元以為她是來送衣服的小廝了,連忙朝身後的椅榻看去,發現上面真的有一件白色的褻衣。
她的臉更加紅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該拿好,還是不該拿好。
譚三元聽著沒動靜,立馬又喚道:「快,拿來。」
小七月打了一個激靈,隨後躡手躡腳地從椅榻上去拿那件褻衣,小心翼翼走到屏風後面,將衣服遞給他。
譚三元微側頭,朝衣裳看了一眼,緩緩說道:「走近一些,我拿不到。」
小七月心一緊,將頭埋得更低,小心翼翼往後退,將衣服遞近了一些。
譚三元低頭看向那隻小手,唇角一揚,笑道:「拿不到,再遞進來一些。」
小七月長吐了一口氣,借著四周瀰漫的白霧,將臉埋得更低,往後又退了幾步。
這會兒,衣服已經完全遞到譚三元跟前了。
譚三元看著小七月縮著頭的小模樣,忍著笑,接過她手中的衣服,笑道:「好了,小七月,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小七月一驚,背對著他,支支吾吾說道:「三元,我錯了,我不該沒有敲門就進來?」
譚三元笑道:「無事,我沒怪你。」
小七月握著小手兒說道:「那我先走了。」
譚三元一聽她要走,連忙拉著她轉過來,「小七月,你等等。」
小七月以為自己要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了,連忙拿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三元,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譚三元被她這小模樣逗得差點噗嗤笑出來,緩緩道:「方才我逗你的。」
「逗我?」小七月半信半疑。
譚三元笑道:「你把手拿開。」
小七月聽著,緩緩移開了自己擋著眼睛的雙手,只見譚三元穿著一身完好的白色繡紅紋的長衫,並沒有寬衣解帶的模樣。
她驚住了,「三元,你不是在洗澡嗎?怎麼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譚三元握著她的肩膀,指著身後已經用過的浴盆笑道:「方才你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洗完穿好衣裳了。」
小七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被他耍了。
她立馬一改方才害羞的模樣,走到浴盆旁摸了摸裡頭的水,笑道:「三元,這水還是熱的。」
譚三元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在憋著什麼壞,往後退了兩步,朝身後屋子裡放著的雞蛋餅,笑道:「小七月你是幫娘來送餅的嗎?聞著可真香。」
然而,小七月卻沒接過他的話,朝他招了招手說道:「三元,你過來一下。」
譚三元又朝後退了一步,轉身準備走,「我去嘗嘗娘做的餅。」
小七月眯著笑眼,大步追上前,兩小手兒直接拽著他的褲腰帶,往後拉。
譚三元為了不傷到小七月,即便自己力氣再大,也任由小七月拽著。
小七月借著這個機會,一把將譚三元拽著拉進了還冒著熱氣的木桶里。
撲通一聲響,水花濺起,小七月笑出了聲,「哈哈哈!」
原本已經穿戴整齊的譚三元掉進浴桶里變成了一隻落湯雞。
他擦了擦臉上的水,看著小七月捧腹大笑的模樣,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露出一臉寵溺的笑。
小七月葡萄眼睛彎成月兒,輕輕眨了一下,笑道:「三元,你就繼續慢慢洗,我先去找綠鴛姐姐!」
譚三元倒在浴盆里,仰著頭看著小七月那歡快離開的背影,任由濕噠噠的頭髮貼在自己俊逸的臉上,一雙染了水霧的眼睛如同被四月春風拂過一般,滿是酥酥軟軟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