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笑盈盈道:「絳玉,這次當真不是庸脂俗粉,是從陸州府來的小丫頭,那小丫頭雖然年紀還不大,但是容貌出眾,機靈乖巧,跟京城家中養的那些小姐完全不一樣,你瞧著一定喜歡。」
白衣少爺滿不在意,「陸州府來的丫頭又能有什麼不同呢?無非是想攀附權貴的農家女子罷了。」
韓夫人搖頭道:「那小丫頭哪裡需要攀附什麼權貴,她大哥是戰功赫赫的將軍,二哥富甲一方,三哥是端王,五哥更是皇后的救命恩人。」
白衣少年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說道:「我說你怎麼看上人家了,原來是看上了人家的家世,娘,你不是一向都喜歡什麼書香門第嗎?怎麼這會兒喜歡上了苦農出生的人家?」
韓夫人笑著說道:「你娘我哪是那種迂腐之人,俗話說得好英雄不問出處,她以前是何等出身,跟她現在又有什麼關係?」
白衣少年起身,背負雙手笑道:「娘,你就別打這個如意算盤了,據我所知譚家就只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早就和端王定了親,就算是你看中了,也跟你也沒關係。」
韓夫人起身說道:「這事兒我知道,但是,絳玉啊,婚事雖然定了,但是畢竟他們還未成婚,這其中就必定會有變動。」
白衣少年眉微微一揚,輕飄飄道:「所以你想讓我從中作梗,拆散他們二人的婚約?」
韓夫人搖頭道:「娘知道你一向對這種手段不齒,但是你想想看,現在譚家那閨女還是什麼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對於她來說,皇上和譚家的這紙婚約,跟你大哥和穆家二小姐的婚約一樣,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我打聽過了,這門婚事譚家有個要求,那就是如果他家女兒在懂事之後有了其他心儀之人,那這門婚事就此作罷。」
她越說越激動,「所以,你只要能得到她的芳心,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白衣少年擺擺手道:「娘,你別說了,大哥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我這輩子必須得娶我自己心儀之人,所以你就不要再插手我的婚事。」
他話落,轉身便要走。
韓夫人攔住他說道:「絳玉,你等等,你等等,你聽娘說,譚家那姑娘當真不錯,你要相信娘,娘閱人無數,絕對不會出錯。」
白衣少年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娘,等會兒大哥就要回來了,你還是跟他商量好怎麼處置穆二小姐一事吧!」
韓夫人見著他著急要走,依舊不死心,加快腳步繼續道:「絳玉,你是娘從小看著長的,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娘都不知道嗎?你就相信娘這一次,找機會去見見她,娘保證你第一眼就能喜歡上她。」
白衣少年不屑道:「誰會喜歡一個黃毛丫頭。」
韓絳玉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貴公子,長相和才華都是出類拔萃,不過他一向低調,不跟京中那些紈絝子弟為伍,所以很少被人談及。
直到去年韓老夫人的壽宴,韓絳玉初露頭角,惹了京城之中不少閨中女子的傾心。但他卻眼光極高,能入他眼的整個大魏都不見得有。
韓夫人當初在丞相府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小七月。
她知道,自己兒子一定會喜歡這個小姑娘。
「絳玉,你聽娘說!」韓夫人不顧韓絳玉的反對執意要勸。
一路跟著他來到了府門口。
這時,出去尋人的家丁回來了,「夫人,夫人,穆二小姐找到了。」
「找到了?」韓夫人立馬正色問,「她現在在哪兒?」
家丁喘了口粗氣回道:「在譚家。」
韓夫人一驚,提高聲量問道:「哪個譚家?」
家丁回道:「就是端王的養父母家!」
韓夫人恍然大悟,隨後眼珠子一轉,看向韓絳玉說道:「絳玉,你去一趟譚家,把穆二小姐帶回來了吧,就說我們韓家受了穆家的囑咐,要將她接回府中好生照顧。」
「娘,我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還是換個人去。」韓絳玉不屑說道,繼續朝外走。
韓夫人連忙喊住他說道:「絳玉,你要是去把穆二小姐接回來了,我就再也不會插手你的婚事!」
韓絳玉腳步一停,回頭道:「真的?」
韓夫人點頭:「千真萬確。」
韓絳玉伸了一個懶腰,背負雙手道:「那好,我就替大哥走這一趟。」
韓夫人欣喜不已,笑道:「去吧,我在家等著,不過娘可是要囑咐你,這次去接人,一定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切莫得罪了譚家。」
韓絳玉好似沒聽到一般,喚來了家中的馬車,「娘,我只負責把人帶回來,其他的我可不管。」
韓夫人拿他沒辦法,只得應道:「行,一切都聽你的。」
韓絳玉提著衣擺,上了馬車。
韓夫人滿臉笑容地目送他離開。
老譚家這邊,小七月和穆二小姐早就想到韓家一定會派人來抓穆二小姐回去。
但是,當韓絳玉出現在老譚家門口的時候,穆二小姐和珠兒二人大吃一驚,倍感意外。
韓家沒有派護衛,更沒有派官兵,甚至連個丫鬟小廝也沒有派來。
只來了一個一身白衣,謙謙如玉的公子。
這位公子運氣也不太好。
才剛一進門,就被一個腳滑的小丫鬟灑了一身的水。
白衣公子膚白勝雪,一串串水珠子猶如玉上朝露掛在他如墨的長髮上,掛在他微微翹起的睫毛上,晶瑩剔透,如珍珠一般耀眼。
小七月半眯著眼,還未看清他的面容,便聽到穆二小姐說道:「小七月,他韓家派來的,是韓家的二公子。」
小七月一聽是韓家人,心中暗叫不好,走到他跟前,拿出一塊小帕子遞給他,抬頭笑道:「哥哥,擦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