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老譚家的爆竹味還沒散去,揚州炒飯的香味便緩緩從院子裡飄出來。
譚老爹和譚大媽心裡高興,一時也睡不著,把門窗關上了小聲說著話。
譚老爹一邊算著家裡的帳,一邊說道:「春梅,這次三元和六斤都要去京城了。」
譚大媽聽著沒回話。
譚老爹將帳本收好後,拿起旱菸點了起來,吸了一口說道:「春梅,我們去京城吧。」
譚大媽一驚,「他爹,去京城,什麼意思?」
譚老爹吐了一口煙圈說道:「春梅,我想清楚了,現在一兩升官了,二錢的生意越做越大,三元又是皇子,四文布莊需要見世面,五貫要和公主和親要去太醫院,六斤又要進京趕考,小七月更不用說了,將來要和三元成婚,他們幾個都要去京城了,我們死守在這裡,也沒用,倒不如帶著他們一道去京城,給他們在那裡也築一個家。」
譚大媽聽著鼻子一酸,坐下來,長嘆一口氣說道:「其實,這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可是就是你捨不得這些地。」
譚老爹笑道:「去京城了,不一樣也可以種地,這裡菜園子,田地,果園,我們可以交給錢大錢二來幫忙打理,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回來,不就可以了。」
譚大媽聽到譚老爹能如此想,心裡感動不已,上前握著他的手說道:「他爹,這要是去京城了,可就一切要從頭開始了。」
譚老爹放下菸斗,漸漸將她摟在懷裡,說道:「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只要這個家不散,一切都值得,我剛剛算了一下我們現在手裡的銀子,應該夠我們在京城買地了,再加上之前皇上賞賜了我們一個大宅子,應該夠住。」
譚大媽點頭,「好,我明天就跟孩子們說。」
譚老爹笑著應道:「那好,我明天也跟莫焦莫律他們說一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跟著我們一起去京城。」
二人商量好後,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就跟小七月他們說了此事。
小七月十分高興,「娘,我們真的要搬去京城嗎?」
譚大媽摸著她的頭說道:「真的,你爹都已經打算好了,等把家裡的東西都處理好後,就帶你們去京城。」
小七月開心得滿臉都是笑容。
屋子裡的譚四文和小六斤倒是五味雜全,他們有些放心不下譚老爹和譚大媽。
小六斤走到譚大媽身邊問道:「娘,你和爹沒必要為了我們離開封平村,我和三哥五哥,將來還是都會回來。」
譚大媽拉著他笑道:「爹和娘也不全是為了你們,主要還是想通了,一直窩在這封平村也不是一回事,一家人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小六斤眉頭皺著,原本還想要再勸下去。
譚三元走出來說道:「六弟,既然爹和娘都已經決定好了,那我們就都聽爹娘的。」
小六斤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挺想去京城的,但是又怕爹娘不適應,所以才會有所顧慮。
不過聽譚三元這麼說,想想也對,他也沒再繼續說。
譚四文和莊晚蝶當然也同意,他們早就想把自己布莊的生意做大做廣。
畢竟,絲綢這種東西,主要還是賣給一些達官貴人,去京城的確是好事。
譚大媽見著大家都不反對,便開始商量起搬家的事。
譚老爹那邊也正準備去找莫焦和莫律。
莫焦自從上次穆二小姐走之後,一直都心神不寧,時不時地站在山頭朝村門口看。
莫律喊住他說道:「大哥,你最近怎麼了?」
莫焦回神,「沒事,我沒事。」
莫律拉著他說道:「不對,不對,你瞧著好像有心事。」
莫焦低著頭,扭捏著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他怎麼好意思說,他是想那位姑娘想的。
不過莫律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你是不是想那位穆二小姐了?」
莫焦猛地一驚,臉頓時漲得通紅,「二弟,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想她了?」
莫律笑嘻嘻道:「還不是,我瞧著你朝著村口看了七八百次了!」
莫焦側過頭,嘴硬道:「沒有,沒有,都說了沒有。」
莫律也沒再繼續打趣他,只是笑道:「昨個我聽小七月說,那個穆二小姐好像跟著卓家小姐一起去京城了,所以你也被盼著了,她應該短時間是不會來的。」
莫焦聽後,臉上頓時滿是失落。
這時,譚老爹朝他們招手道:「莫焦,莫律!你們快過來!」
莫焦莫律聽罷,連忙朝他走來,「譚伯伯,你找我們有何事?」
譚老爹朝他們笑道:「等明年開春的時候,我們準備全家搬去京城。」
「什麼?」莫焦和莫律驚訝不已,「去京城?這麼突然?」
譚老爹回道:「也不突然,我和你嬸嬸想了許久才確定。」
莫焦和莫律二人臉上立馬滿是愁容,「你們這一走,我們又要無家可歸了。」
他們兩個雖然在封平村建了一個小宅子,但是其實大多數時間還是住在老譚家。
譚老爹連忙笑道:「我來找你們,是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跟著我們一道搬去京城。」
莫焦和莫律一驚,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譚老爹,「我們跟著一起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