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榮妃的寢宮裡。
魏帝小心翼翼走近房內,朝著一旁的小宮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朕親自來。」
「是,皇上。」
小宮女們放下手中幫著榮妃擦臉的帕子,跪地行禮後,緩緩轉身離開。
魏帝挽起袖子拿起帕子,走到水盆邊用水打濕,然後擰乾,走到榮妃床邊坐下來,一邊給她擦著臉,一邊說道:「雲兒,你這一躺又是一年了,怎麼還不醒呢?」
床上的榮妃依舊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魏帝長嘆一口氣,將手中的帕子丟到了一旁,捏著她的手心,柔聲說道:「雲兒,你若是醒了,我便將這皇位給傳下去,我帶著你去遠走高飛,到時候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他說著說著,滿是柔情的雙眸,漸漸被淚水浸濕。
淚水滴在了榮妃的臉上,遠遠看著,仿佛榮妃也哭了。
這時,寧妃來到殿門口,朝裡頭柔聲喚道:「皇上,臣妾帶了以前榮妹妹最喜歡吃蓮子羹來。」
魏帝聽後連忙收了方才的傷感,輕輕拉好榮妃身上的被子,朝殿外回道:「嗯,進來吧。」
寧妃帶著兩宮女緩緩朝殿內走去。
她今個還特地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這是魏帝以前最喜歡的顏色,也是榮妃經常穿的樣式。
魏帝現在一心都在榮妃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自顧自地低頭看著床上的榮妃。
寧妃將宮女手中端著的蓮子羹接過來,說道:「皇上,臣妾親自來餵榮妹妹吃吧。」
魏帝眉頭微微皺著,撥開榮妃臉頰上的碎發,冷聲說道:「不用了,雲兒現在也不餓,你說吧,這個時候來找朕何事?」
寧妃低著頭,笑盈盈道:「皇上,臣妾只不過是來送蓮子羹給榮妹妹喝。」
魏帝坐直身子臉一沉,正色道:「不用在朕跟前賣乖子,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寧妃沉默了一會兒,見著瞞不住了,微站起身子,緩緩道:「臣妾來的確是有件事要和皇上說。」
魏帝輕點頭,「說吧。」
寧妃捋了捋思緒說道:「皇上,我那個侄子這次雖然起了貪心頂了譚大夫的功勞,但是這次鳳陽和舟長的瘟疫他也幫了不少忙,為此還染上了瘟疫,差點沒了命,算起來也算是功過相抵。」
魏帝起身背對著她說道:「你是來替他求情的?」
寧妃笑道:「若是臣妾平常的侄子,我臣妾大可不會親自來和皇上說,只不過榮妹妹的病一直都是他和李太醫照料,臣妾怕會因此耽擱了榮妹妹的病情。」
魏帝聽後,臉色微微有些動容,側頭朝床上的榮妃看了一眼,說道:「有李太醫在應該不會有多大關係。」
寧妃朝前走了一步,說:「皇上,李大夫若是當真能治好榮妹妹,也不至於這幾年都沒有絲毫效果。」
屋子裡隱約吹著冷風。
魏帝背負著雙手,緩緩走到榮妃身旁,猶豫片刻,說道:「若是這樣說的話,光靠高太醫一個人也不行,他跟著李大夫也給榮妃看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是也沒長進。」
「皇上......這是因為......」寧妃微微抬頭準備解釋。
魏帝打斷她說道:「不如就讓譚大夫來給雲兒看看,他雖然年紀小,但是我聽懷秦說他自個鑽研了不少醫書,精通一些稀奇古怪的治法,說不定能治好雲兒。」
寧妃睜大眼睛看著他,心裡有些慌了,明明是想給自己的侄子求情,卻一不小心把譚五貫給推了上去。
她連忙道:「皇上,譚五貫畢竟只是個農家小子,哪裡比得上太醫院出來的太醫,這瘟疫一事,臣妾看他也不過是碰巧,賞賜一些東西也就罷了,若是真讓他進宮來照顧榮妹妹怕是不行。」
魏帝聽了這話,心裡十分不高興,轉身眉頭一皺,冷聲道:「什麼叫只是農家小子,照你如此說,那朕的懷秦是不是也是農家小子,配不上朕封的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