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月連忙道:「哪個醜丫頭?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
譚三元抬頭微看了一眼天空說道:「這個醜丫頭叫譚七月,家住在平陽縣封平村。」
小七月身子一怔,隨後臉上浮現了笑容,又將臉貼了回去。
「對哦,我年幼的時候,你的確是經常背我。」
譚三元走近後廚,將她放了下來說道:「突然問我這個幹什麼?」
小七月當然不好意思說,是想知道他有沒有背過別人。
譚三元從屋子裡拿出一袋糯米,挽起袖子,露出結實有力的修長手臂,說道:「你放心,我這輩子只背過你一人。」
不僅是這輩子,還是上上輩子,或者是說下下輩子,他都只會背她一人。 ❊
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低下頭埋頭開始煮糯米。
小七月聽著心裡十分高興,踩著小步子上前,低頭看了鍋里的米,回歸正題問道:「你這是想做什麼吃的?」
譚三元緩緩回道:「糯米飯。」
小七月聽後開心不已,她最喜歡吃剛剛煮熟的糯米飯了。
這樣的糯米飯拿在手中捏成一個飯糰子,然後沾一點白糖,非常好吃。
想到這裡,小七月一掃今夜的不悅,頓時滿心歡喜,「太好了,來,我來幫你燒火。」
她說著,繞到譚三元的身後,拿出柴來送火。
譚三元連忙蹲下身,奪過她手裡的柴,說道:「這個我來,你先到一旁等等。」
小七月拗不過他,鬆開手裡的柴,起身準備離開。
可是就這個起身,一不小心,頭頂撞到了譚三元的下巴。
這撞的力度十分大,譚三元的牙齒順著力度磕到了上唇的肉,留下了一道小口子,溢出了一絲鮮紅的血。
小七月摸著自己被撞痛的頭,抬頭朝他看去,只見他的薄唇染了血,心猛地一緊。
腦海里立馬閃回一個畫面。
那是在一處破爛的廟宇內。
被世人嫌棄的懷秦蜷縮在一堆的破爛里,臉上身上都是血跡。
遠遠看著,已是了無生息。
她一身白衣緩緩走進這座被砸毀的廟宇,四周破爛不堪血跡斑斑的牆壁與她格格不入。
她顧不得白衣被染紅,緩緩走到懷秦身旁,伸出手輕輕碰著他的臉。
她的指尖晃過一道微光,從懷秦的眉心,漸漸蔓延至全身。
懷秦從劇痛中醒來,看著眼前這個他朝思暮想的人,來不及思考,一把將她抱住,如獲至寶一般,緊緊將她揉入懷中。
從未經歷過情事的她,被這一舉動嚇到了。
可是他手掌的溫暖卻讓她捨不得放開,更是不由自主的也抱住了他。
此時的懷秦已比她初相識的時候高上許多,但那副血淋淋的模樣,依舊讓她心疼。
她在他耳邊問:「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
然而,懷秦卻就像是喪失理智了一般,突然捧著她的臉,用那微微沾血的唇,朝她深深吻去。
她驚得睜大了眼睛,心撲通撲通狂跳,想要推開他,卻又捨不得他身上的溫暖。
懷秦顫抖著身子,突然又放開她,用著溫柔低沉的聲音喃喃道:「風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世間的仙人因供奉而存在,因廟宇而強大,若是世上沒有一個人再供奉他,那他便會永遠消失。
這是萬古不變的定律。
人間災禍不斷,世人視他為瘟神,所以準備毀掉他所有的廟宇。
她伸手輕輕擦掉他嘴角的血,緩緩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消失的,懷秦,跟我入輪迴吧,不做神也不做仙,我們到凡間做普普通通的凡人。」
懷秦未立馬回話,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深深看著她,輕抬著她的下巴,再次溫柔的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不像剛才那般突然,而是柔如天際間的雲朵,一點一點繞過她口齒間的每一處,直至心頭,令她心跳加速,無法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懷秦才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個字,「好......」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自己入輪迴,懷秦便被天帝給抓走了。
小七月從回憶中漸漸醒來,抬頭時正見著譚三元在捏著糯米糰子。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到了他的唇角,頓時臉頰一紅,渾身發熱。
譚三元將捏好的糯米糰子沾了白糖放在碗裡,轉身遞給她說道:「來,快嘗嘗看,好吃不好吃。」
小七月回神,連忙接過他手中的碗,拿了一塊糰子一口吃下去。
糯米糰子咬在嘴裡糯嘰嘰的,甜絲絲的,小七月一邊吃著,一邊將自己的臉側到一邊,生怕譚三元會發現異樣。
譚三元見著她小臉紅撲撲的,連忙問道:「小七月,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小七月將頭側得更偏了,說道:「許是方才燒火的時候,有些熱。」
譚三元一本正經地走到她身旁,抬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見著不是很燙,鬆了口氣說道:「屋子裡有些熱,走,我們到外面吃去。」
小七月低下頭,乖巧地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院子裡後,小七月其實並不是太餓,所以草草吃過之後便睡下了。
翌日一早。
譚大媽一邊端著熱騰騰的包子,一邊跟大伙兒說道:「從今天開始,吳家那位姑娘以後再不來了。」
譚四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喝了一口粥問道:「娘,不是說讓她來幫著織布嗎?怎麼不來了?」
譚大媽笑眯眯說道:「因為她要嫁人了,她娘給她尋了一門好親事,大概過幾個月就要出嫁了。」
「這麼快?」
這把小七月和小六斤都驚到了,這姑娘明明前幾天還纏著韓宣來著。
譚大媽知道他們問的什麼,一邊笑著一邊說道:「你們吳嬸子啊,瞧著她這麼想嫁人,便就直接給她安排了一門親事,還說越早嫁越好。」
昨日譚大媽去吳家說事的時候,聽到吳大嬸這麼說的時候,也小小驚訝了一下,不過畢竟是人家的事,她也管不著。
朱嬤嬤端著碗,走來問道:「春梅,這姑娘這許的是哪戶人家呢?」
譚大媽眉眼一挑,笑著說道:「就是隔壁村盧木匠家。」
朱嬤嬤平日在村子裡聽說過一些事情,所以知道這盧木匠。
盧木匠雖然有手藝,模樣也不錯,但是卻是個懶惰的人,天天想著怎麼掉餡餅,或者想著誰能夠來養他。
這兩人一個心比天高,一個好吃懶做,可謂是天生一對。
小七月和小六斤一邊埋頭吃包子,一邊默默聽著。
譚大媽笑著說道:「咱們也甭管她是嫁到哪家了,只要不是我家都行。」
小七月和小六斤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吃過早飯之後,錢大和錢二提出了要搬出老譚家。
他們跟著譚老爹賣果子,賺了一點銀子,打算回家重新建房子,準備日後娶媳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