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縣令聽後,一臉憔悴地抬頭看向她說道:「不行,我們就住在這裡。」
「為什麼呢爹?」
其他幾個女兒一同滿臉困惑地朝他問去。
曹縣令眉頭一皺說道:「我看現在身上的銀子所剩不多,在平陽縣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房子,沒有房子話就只能露宿街頭,如果是只有我一個人那還好,可還有你們啊,平陽縣不大,街頭小混混看不少,如果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那還不得逮著你們欺負。」
曹家這幾位小姐聽得花顏失色,咬著嘴唇,只能忍下來。
她們家這番落魄,好多人都盯著。
甚至有一些痛恨她們家的人,想要把她們賣進官窯里。
只不過那些人只敢說不敢做,根本就不敢動手。
但是小混混就不一樣,他們哪裡管那麼多,怕是瞧著就要動手了。
所以曹縣令說的也的確是對的,對於他們說,留在這封平村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三小姐無奈之下,只得先跨進了屋子。
屋子裡都是灰塵,一行人打掃了大半個小時,也才算是有了樣子。
穿著粗衣抹布的父女五人,已是灰頭土臉了,哪裡還有以前縣令爺和閨中小姐的模樣。
屋外風聲嗚嗚,屋子裡面冷風四起。
穿著單薄的幾個人瑟瑟發抖。
「爹,這裡好冷啊。」
「是啊,這咋過冬啊。」
「爹,我們會不會就凍死在這裡的?」
幾個女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曹縣令覺得心裡一陣煩,抬頭朝她們凶道:「就知道在這裡嘮叨,說說,說,你們能停下來嗎?想要不凍死,想要不餓肚子,就快些找柴火來燒火!」
這幾個小姐雖然以前在曹府里不是最受苦的那一個,但是府里一直都有下人做重活,她們可從來都沒有劈過柴燒過火。
她們就這樣,你看著我看著你,一動也不動。
曹縣令只得長吐一口氣,找了屋子裡的舊木頭去燒火。』
隨著冷風再一吹,天空中不知不覺地飄起來了雪花。
曹縣令家這個冬天怕是難過了。
封平村冬天並不是特地愛下雪,就算是下雪了,也是零星點點。
然而,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五天。
地上的積雪多的有半尺厚。
這對平時很少見過雪的小娃娃們來說,可是件大好事。
他們好多不顧爹娘攔著,衝出房門,在院子裡開始堆起雪人來著。
小七月和小六斤笑得合不攏嘴。
這和曹縣令的家成了鮮明的對比。
曹三小姐和曹四小姐窩在薄薄的被子裡渾身顫抖,臉色發白,「爹,爹,好冷啊,我們這下該怎麼辦啊?」
曹縣令自個嘴唇也凍得發紫,「再等著,再等等,等著來年春天了,就不冷了,到時候我們再種些菜,就有東西吃了。」
跟冷比,還有更可怕的事情。
他們手裡的乾糧不多了,眼前看著就要餓肚子了。
曹縣令思前想後,最終決定找鄉親們借一些米,他們走了好幾家,一看到他是曹縣令都不肯借。
萬般無奈之下,曹縣令決定去老譚家借。
老譚家正在熏臘肉,整個院子裡都是肉香味。
曹縣令當了這麼久的縣令,一直都是以臉面為重,現在他主動來老譚家借米,已經是用了十足的勇氣了。
他上前敲了敲門說道:「譚老爹,譚老爹在嗎?」
他們之前在平陽縣見過,算起來也並不是很陌生。
譚老爹聽到了喊聲,臉面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見著是曹縣令,愣了一下,說道:「曹大人,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
曹縣令不好意思說道:「譚老爹啊,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曹大人了,你也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譚老爹打量了他一番,見著他衣著單薄,髒兮兮的,果真是和以前的曹縣令不一一樣了。
他問道:「曹縣令,你來找我是有何事?」
曹縣令低著頭,緩緩說道:「譚老爹,我想跟你們借一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