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冷冷看著滿嘴是血的尤婆婆,沒一個上前去扶的。
尤婆婆捂著嘴痛得直打顫,「嗚嗚......李大夫,李大夫,我的牙,我的牙......」
吱呀一聲。
一直默默站在譚大媽身旁的小七月,邁著小步子,偷偷上前將門給關上了。
屋子裡的人不約而同地,假裝沒有聽見。
尤婆婆捂著嘴,準備上前敲門,卻被趕來的尤大給攔了下來,「娘,你這是咋了?」
尤婆婆嗚嗚了幾聲,忍著痛艱難說道:「兒啊,我的牙......」
尤大一聽是牙,臉上頓時滿是不屑,「娘啊,不過是幾顆牙而已,有什麼好看大夫的,多浪費錢,走,走,我們回家。」
「兒啊!嗚嗚~嗚嗚~」尤婆婆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想要去找李大夫看看,可被尤大硬拖了回去。
「娘啊,你都老了,牙有了沒了也一樣,回家,回家。」
尤婆婆朝著她這兒子敲了幾下,無可奈何,跟著他回了家。
這一排牙齒,也就這麼沒了。
屋子裡的人,聽著他們走了的聲音,才鬆了口氣。
榮心宛忍不住嘲弄道:「這老太婆真惡毒,也難怪她盼不到一個孫子。」
譚大媽和錢大娘一同回神看向她。
「姑娘,你是?」
榮心宛露出笑容,朝他們說道:「我是......」
李大夫忙搶過話說道:「她是我家遠房表妹,跟著我一道學過醫,所以懂一些醫術。」
榮心宛也不反駁,順著他的話說道:「是的,我是李大夫的遠房表妹,家中親人接連病逝,無依無靠,所以特地來投奔表哥。」
錢大娘一聽,立馬覺得這姑娘可憐起來,緩和聲音道:「來投奔李大夫也好,李大夫這麼多年來也都是一個人,正巧來了,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是啊。」榮心宛順著她的話笑道。
她這次來找李大夫,也並非是想什麼再續前緣。
能給他做個伴也好,能讓他少受點苦就行了。
譚大媽聽著他們如此說,也沒有說破。
這女人昨夜來的時候可是穿著一身華服,出手就是一塊金子,這哪是什麼無親無故的表妹。
這一定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小姐來尋有情郎人來。
譚大媽只將這些話放在了心裡,抱起小七月說道:「李大夫,今個是多謝了,熊妹子就托你們再照顧幾日了,我要趕著回家了。」
李大夫上前送她說道:「不用謝,不用謝,真的要說謝的話,應該是我說,昨夜表妹在你們家住了一晚,打攪了。」
譚大媽來到門口,推開門,笑著回道:「這姑娘跋山涉水來的,不容易。」
李大夫聽著,愣了一下,笑道:「是啊,不容易。」
譚大媽笑笑,轉身離開了李大夫家中。
回到家後,譚大媽把方才發生的事和譚老爹說了一遍。
當然,她直避過了尤婆婆那句滲人的話。
譚老爹聽後,眉頭一皺,「以後啊,這種事情你別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我們都管得來的。」
譚大媽回道:「今個也是巧,正巧碰著錢大娘,聽著說要出人命了,這去也不行了。」
譚老爹一遍收著曬乾的稻子,一遍囑咐道:「我娘以前在世的時候,我就聽說了,尤婆婆當兒媳婦的那會兒,就不是什麼好角色,仗著自己生了兩個兒子,沒少欺負她婆婆。而且,她有一張會哄人的嘴,把尤大爺哄的團團轉,聽說她婆婆就是被她活活餓死的。」
譚大媽聽得唏噓不已,「還有這種事?!」
譚老爹點了點頭,「是啊,有些人啊,她並不是什麼當了婆婆才壞的,她就是骨子裡壞,所以這種人你少去招惹。」
譚大媽聽著心裡一沉,這哪是她去招惹了。
是人家一直就記恨她家。
也難怪之前她家一直都是衰命連連,指不定就是被這種人給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