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
老譚家的孩子們鬧騰了一天也都睡下了。
譚大媽拿起薄被子輕輕蓋在小七月和譚六斤的身上,拽了拽鼾聲四起的譚老爹。
「他爹,他爹。」
譚老爹聞聲連忙坐起說道:「怎麼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
譚大媽朝裡屋瞅了一眼,見著沒動靜了,小聲朝譚老爹問道:「他爹,你說三元這孩子的病已經好了,我們要不要托人去尋一尋。」
譚老爹連忙道:「尋什麼?」
譚大媽壓低了聲音,確定裡屋的孩子聽不到,「當然是尋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母親。」
譚老爹聽罷,躺下來,拉了拉被子,說道:「有什麼好尋的,能把孩子丟掉的人家能是什麼好人,我們既然已經養了,那就是我們親生的,以後不要再提這事。」
譚大媽伸手掐了他一下說道:「你傻啊你,三元那孩子身上那塊玉瞧著就是價值連城,一定是出生在什麼富貴人家,如果能找到他的親生父母,那他也就不用跟著我們一起吃苦了。」
她說著不禁想到這些年帶著這孩子四處求醫的日子,雙眸漸漸有些濕潤,「這孩子,就是被我們給耽擱了,不然這病也不會拖到這個時候。」
譚老爹見她如此,一下心軟了,緩緩坐起身,摟著著她說道:「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等什麼時候去鎮上,我就拿著這塊玉佩去街上尋。」
譚大媽擦了擦眼睛,點頭,「嗯!這還差不多。」
譚老爹這才鬆了口氣,將譚大媽摟得更緊了。
翌日一早。
里長家的婆娘因為失足摔瞎了眼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村子。
陳大媽就是個愛熱鬧的,在老譚家門口嘰嘰喳喳說道:「這個劉大姐也真是命背,摔就摔吧,這眼睛還磕到石頭上了,聽說啊!那眼珠子都裂開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村頭老張家的媳婦笑嘻嘻擠眉弄眼道:「還不是平常做多了虧心事,不然哪會出這種事。」
陳大媽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那個劉氏平日裡仗著自家那位里長得身份,對村裡的婆娘們沒少使喚,她們早就懷恨在心。
如今劉氏倒霉,她們比誰都要樂。
譚大媽在屋裡餵奶聽到了她們的閒言碎語,也並未有多開心,只是抱著小七月小聲說道:「我們的七月啊,以後千萬不要學她們落井下石壞心眼。」
小七月好似聽到了一般,抓了兩下肉嘟嘟的小手,加快速度吸了幾口奶。
譚大媽笑著拿手逗了逗他的小臉蛋。
陳大媽在外面還時不時朝家屋裡的譚大媽看著,臉上滿是嫉妒,「還是萬妹子命好,雖然窮是窮了一些,但是丈夫疼,兒子乖~」
她的話里透著一股子酸味。
老張家的媳婦雖是個年輕的,但也深知其中之意,故意提高聲量說道:「這丈夫疼有什麼用?還不是要被餓死?兒子乖有什麼用還不是傻子,陳嬸,我看啊,這封平村還是你日子過得最好。」
陳大媽和陳大爺雖年紀大體力比不上其他家,但是兒子還算是有出息。
大兒子在縣城的藥房裡當夥計,二兒子在曹縣令家當廚子,一家人雖然沒種上幾塊地,但是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吃穿不愁,甚至還能有點余錢。
所以她得意得很,挑眉弄眼的說道:「這人啊,還是要看命,我啊就是命好,生了幾個好兒子,不像有些人命不好,兒子生得再多也沒用!」
也不知是不是她們的聲音太大,吵著小七月不能安心吃奶,她眉頭微微一皺。
只見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突然閃過閃過一道驚雷,直直地劈到了陳大媽和老張家媳婦身旁的一棵大樹上。
頓時火光四濺,一棵不大的小樟樹直接被燒沒了。
陳大媽和老張家媳婦雖躲過了一劫,但是整人都嚇懵了。
尤其是老張家媳婦她瞪著一雙圓鼓鼓的眼睛,朝自己的嘴一連打了好幾下,「我滴個老天啊!這話還是不能亂說,竟然遭雷劈了!」
她說罷,腿一軟,朝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