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所有人都跟娘說,你再也回不來了,但娘不信,娘一直感覺你活著。」
說著蕭夫人又忍不住哭起來。
或許這就是母女連心,她一直在等慧娘回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
「娘。」
慧娘看著眼前一身華服,卻已經哭的泣不成聲的婦人,也跟著哭起來。
雖然她感覺蕭夫人有些眼生,但當她看到蕭夫人為她哭時,她一顆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剛見面的那一絲生疏感蕩然無存。
慧娘很是高興的拉著蕭夫人的手,說起自己這些年在大田莊的生活。
「雖然生活清貧,但也安居樂業,我繡了一手好繡活,總算也能養活婉兒。」
「你是不是還喜歡在帕子上繡相思豆。」
「那還是你小時候跟著娘一起學刺繡時,自己養成的習慣。」
慧娘一愣,她沒想到自己的刺繡竟然是跟蕭夫人學的。
「一直都有這個習慣,我以前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知道了。」
慧娘拿出自己隨身攜帶帕子,把上面的紅豆標記拿給她看。
蕭夫人細白的手指輕輕撫摸過紅豆標記,溫聲說道,「是還跟以前一模一樣。」
蕭夫人心中也是對慧娘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她也知道慧娘今天實在是累了。
叫婆子送來安神的藥膳,看著慧娘和蘇婉姝吃了一些,她就催促兩人去休息。
一會中午還要去蕭老夫人那邊吃午飯。
精緻的裡屋內,放著漂亮的被褥,甚至還熏了香。
「姑奶奶,這是你的屋子,婉兒姑娘的屋子在旁邊。」
名叫秋鶯的大丫鬟,上前介紹蘇婉姝要住的屋子。
蘇婉姝這才發現,落霞閣比她想像中大。
只正屋怕是就有八間,就他們一家三口住,綽綽有餘。
「婉兒,你想跟娘一起休息嗎?」
「娘,我已經是大姑娘了,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蘇婉姝明白,慧娘這是害怕她初來侯府一個人害怕,這才想把她叫去她屋裡。
「好,那一會娘去叫你。」
「嗯。」
蘇婉姝應了一聲,跟著另外一個丫鬟去了自己屋子。
她的屋子布置的也很精巧,桌子上的放的茶盞,都是很名貴的瓷器。
蘇婉姝躺到床上,身邊立馬過來兩個小丫鬟,服侍她換衣服。
「姑娘,你要冰盆嗎?最近天氣熱了,府里有的主子已經用上冰了。」
「拿一個進來也行,放的稍微遠些就好。」
蘇婉姝很是淡然的應了一聲,躺在床上假寐。
伺候的小丫鬟輕手輕腳的把冰盆那進來放好,就到門外候著了。
躺在床上的蘇婉姝,心中卻是在想,回京後她要如何生活。
是把京城攪個天翻地覆,好好收拾一下蕭慕言和她的那些不孝後代。
還是繼續當她的鹹魚?
最終迷迷糊糊的蘇婉姝心想,還是當鹹魚吧。
就窩在慶陽侯府住幾年,等年紀大了,慧娘要給她說親事的時候,她就離開。
就像那天她突然出現在慧娘跟前一般,突然消失。
或許慧娘會難過一段時間,但時間終究是會撫平一切傷痕。
說來也是奇怪,蘇婉姝以為自己睡陌生的床鋪會睡不好,結果卻是她躺下沒一會功夫就睡著了。
而且還睡的非常沉。
甚至連個夢都沒有。
慧娘過來叫蘇婉姝起床,她正睡的香甜。
「起來洗漱一下,我們一會跟你祖母一起吃午飯。」
慧娘說話的功夫,幾個丫鬟拿著洗漱的物件魚貫而入。
睡的迷迷糊糊的蘇婉姝,洗了一把臉,終於清醒過來。
「娘,你剛才也睡了一會嗎?我看你氣色好了很多。」
「嗯睡了一小會,精神好多了,身上也沒那麼酸痛了。」
慧娘可沒蘇婉姝那麼強悍的身邊,她坐了一路馬車,還是非常疲憊的。
蘇婉姝剛洗漱好,蕭夫人就過來了。
她來帶兩人過去陪蕭老夫人一起吃午飯。
中午蕭老夫人也沒叫其他人作陪,只讓陶悠然過來,其他人改日在跟慧娘一起聚聚。
「慧娘,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魚,嘗嘗這條桂花魚如何。」
「謝祖母。」
慧娘見蕭老夫人主動幫忙夾菜,趕緊用雙手捧著碗。
「跟祖母怎麼還如此客氣起來了,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過來陪著祖母吃飯。」
「你剛失蹤那會,祖母真的以為有生之年,在也見不到你了。」
「娘,今天大好的日子,你可不能在哭了。」
「對,對,今天這麼好的日子,我怎麼老是掉眼淚。」
「鎮川爹呢我怎么半上午都沒見他了,不會又跑軍中去了吧。」
「侯爺今天進宮了,說是太后娘娘宣朝臣進宮議事。」
「哦,怪不得慧娘回來了,他一個上午都不見人。」
蕭老夫人提了兩句慶陽侯,也就做吧。
很快午飯吃過,趁著飯後喝茶的功夫,蕭老夫人又詢問起慧娘以前在大田莊都做什麼營生。
但蕭老夫人知道慧娘是依靠繡小物件,這才勉強餬口,又免不了一陣唏噓。
「你小的時候,一雙手就極為靈巧,你娘教你個花樣,沒兩天就學會了。」
「當時你還誓言坦坦的說要給自己繡嫁衣。」
提起往事,慧娘心裡也不好受。
她和侯萬青成婚時匆忙,她都沒時間給自己繡嫁衣,只穿了一件紅衣,帶著自己繡的紅蓋頭,她就出嫁了。
「做繡品最是傷眼睛,以後有祖母在,咱不繡了。」
慧娘抿嘴輕笑,卻沒答應下來。
她也沒什麼別的愛好,繡點東西,也是個打發時間的好法子。
有陶悠然在,自然是不會有冷場的機會。
她很快就讓丫鬟,把今天給慧娘和蘇婉姝做的衣服都拿來。
「慧娘皮膚白,那是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好看。」
陶悠然拿著一件淺紫色長裙,在慧娘身上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