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姝製作的帳篷,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兩人在帳篷里笑鬧,外面的人能聽的清清楚楚。
臉皮薄的蘇婉姝死死壓住蕭慕言不老實的手。
「別鬧我。」
「不鬧,我就想挨著你躺會。」
「躺我身上?」
心不甘情不願的蕭慕言在蘇婉姝的注視下,乖乖躺到一側。
但手卻一直落在蘇婉姝的身上,沒有要拿下來的意思。
有點犯困的蘇婉姝,也不跟他計較,趕緊補覺。
最近也不知道為何,蘇婉姝特別愛睡,中午小息一會,半個時辰就過去了,如果不是蕭慕言叫她,估計還能再睡。
「媳婦,我們去鎮上逛逛吧。」
蕭慕言拿了溫熱的帕子給蘇婉姝,讓她擦擦臉清醒一下。
「也不知道鎮子大不大。」
「木姜他們回來說,大河鎮挺大的。」
「叫大河鎮啊,不會是因為鎮子前面這條小溪才叫大河鎮吧。」
「怎麼會,說是鎮子中間有一條大河穿過,這才叫大河鎮。」
一個建在河上的鎮子,蘇婉姝倒是挺好奇。
兩人稍微洗漱一下,帶了幾個護衛小廝一起騎馬去大河鎮。
普通百姓進鎮子不要銀子,只有商隊進鎮子時,才需要交點稅銀。
蘇婉姝心想這邊的官員倒也開明。
她路過不少縣鎮,基本只要是外地人路過的,都要交一點車馬費。
大河鎮雖不是頂頂繁華的,但灰瓦白牆,小橋流水,在這個冬日的午後也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並肩走在青石板路上。
蘇婉姝時不時好奇的看看路邊小商販賣的一些小點心,小物件。
「甜甜的紅糖棗糕,五文錢一塊。」
蘇婉姝聞聲看去,只見一位身穿青色布衣的大嬸,推著一輛木板小車,沿街叫賣。
木板車上放著一個大大的木盒,裡面裝了好多切好猶如拳頭大小的紅糖棗糕。」
紅糖棗糕是糯米做的,下面是一層白米糕,一層黃米糕,一層紅糖糕,然後在最上面撒一層紅棗碎。
「大嬸,給我來一塊。」
「好嘞。」
大嬸手腳麻利的用一張洗乾淨的玉米皮,包一塊米糕遞給蘇婉姝。
一旁的蕭慕言很是麻利的遞上五個銅錢。
米糕入手微熱,透著一股甜甜的香味。
咬上一口濃郁的紅棗香氣瞬間充斥整個口腔。
「甜嗎?」
「甜。」
「讓我吃一口。」
就著蘇婉姝的手,蕭慕言直接在蘇婉姝咬過地方咬了一口。
「很甜。」
一臉壞笑的蕭慕言,一邊吃紅糖棗糕,一邊看著蘇婉姝。
他媳婦可比這個甜多了。
「沒個正行。」
早已經臉頰微微泛紅的蘇婉姝,白了蕭慕言一眼,繼續往前走。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很快兩人就走到一條比較繁華的主幹道上。
街道兩旁的鋪面明顯多起來,賣的物件也略微貴重起來。
蘇婉姝正想進一個雜貨鋪看看,只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喧譁。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你沒錢還,那就拿你女兒抵債好了。」
聽到這個聲音,蘇婉姝心中暗暗嘀咕,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到處都是賣女還債的。
「我們過去看看。」
蘇婉姝也不逛街了,循著聲音湊過去看熱鬧。
等她走近一看,這才發現,賣女還債的人,她竟然也認識,正是今天上午在路邊遇上的柳煙一家。
而此刻柳老爹正被顧棒槌拽著胳膊,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而旁邊的柳煙和她娘則是被兩個壯漢押著,強硬的拉過來。
看到這個架勢蘇婉姝心中很是奇怪,上午的時候她不是已經幫柳老爹還了賭債,怎麼這會他又被顧棒槌抓了。
顧棒槌見自己手下的小嘍囉,把柳煙母女給抓來了,臉上立馬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他嘿嘿一笑,上前一把抓著柳煙的頭髮。
「小賤人,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能跑哪裡去,不要以為有個小白臉公子救你,你就能從我手心裡跑了,你只要有這麼個爹,你這輩子都跑不掉。」
說著顧棒槌哈哈大笑起來,他那笑聲實在是有些滲人,柳煙被嚇的嗚嗚大哭起來。
「顧大爺,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會努力做工,幫我爹還債的。」
「你做什麼工,能幫你爹在短時間之內還十兩銀子的債,依我看最快的速度就是把你賣到窯子裡去,沒多長時間就能幫你爹把賭債還清。」
聽到這裡蘇婉姝基本明白,為什麼柳煙一家會出現在這裡,感情他們前腳幫柳老爹還清賭債,他後腳又跑到鎮上賭館繼續賭。
果然只要是一沾染上賭這個字,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們要債,就去找柳老頭要,為什麼非要抓我們母女。」
柳煙娘死命掙脫束縛,一頭把顧棒槌撞開,緊緊的把柳煙護在身後。
「柳老頭拿不出來,可不得問你們要,再說,你是柳老頭答應要賣你們母女兩人還賭債的,可不是我要求的。」
顧棒槌上下打量了柳煙娘,冷哼了一句。
「死老太婆,你雖然人老珠黃,賣去窯子沒人要,但可以去做苦工啊,一個月下來怎麼也有個幾百文。」
「我這人也不是喪盡天良的,等你們一家什麼時候把10兩銀子的賭債還上,我就放你們自由。」
「不過前提是柳老頭不再賭輸了,如果他在繼續輸錢,以後你們母女兩個怕是要在窯子裡干一輩子咯。」
「來人,把賣身契書拿來,讓她們簽字畫押。」
柳煙娘最是清楚,今天只要按手印,她和柳煙這輩子就完了。
「死柳老頭我跟你拼了,你怎麼敢把我們母女給賣了。」
說話間柳煙娘朝著柳老頭就撞過去。
她力氣不小,一頭就把柳老頭撞了個趔趄。
「死老太婆,出嫁從父,我怎麼就不能賣你,你跟煙兒好好幹活,回頭我賺了銀子,會早日把你們贖出來的。」
柳煙娘見柳老爹如此喪盡天良,心中滿是絕望,她就沒聽說誰去當苦力還能活著出來的。
「喪天良的,我跟你拼了。」
柳煙娘是個性子烈的,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去窯子裡讓自己最後骯髒的死去。
話音剛落,柳煙娘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朝著柳老爹的胸口就刺了過去。
那匕首是她從家裡偷偷帶出來的,當年她出嫁,她娘當做陪嫁給她的。
這世間的女子生活不易,實在活不下去了,可以用這把匕首了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