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蕭錦之也頗為緊張。
畢竟他到底是真皇子還是假皇子他自己最清楚。
成敗在此一舉,蕭錦之不緊張在怪。
「素蘭,你只管放一百個心,我早已經把那些說辭背的滾瓜爛熟,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蕭素蘭重重地點了點頭,跟蕭錦之一起上了馬車。
這一路上,蕭素蘭心中都滿是忐忑。
一直到從馬車上下來,她的腳邁過皇宮高高的門檻,那顆忐忑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 ★
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她絕對不能退縮。
景元帝坐在暖閣的塌上,神情淡漠的看著身邊一爐薰香散出裊裊青煙。
劉貴妃和蕭景輝則是坐在一旁的軟凳上。
無心和尚從外面進來,把王婆子所說的話和他調查的資料,雙手遞給景元帝。
「皇上,所有的供詞都在這裡了。」
景元帝接過輕輕打開薄薄的紙張,仔細又把上面的字全都看了一遍。
一旁的劉貴妃終於安奈不住,開口了。
「皇上,先皇后這是防著臣妾嗎?臣妾這些年來,一直小心翼翼的教導景輝,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好。」
說著劉貴妃低聲哭泣起來,她輕輕拉著蕭景輝的衣袖,過了好一陣才收了眼淚。
「皇上我不管,景輝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必須護他周全。」
「臣妾還記得,他小的時候經常生病,皇上十次來臣妾宮裡,臣妾有九次陪在景輝身邊。」
「那會皇上也是極為喜愛景輝的,無數個夜晚都是皇上陪著臣妾一起熬的。」
無心和尚面無表情的看著劉貴妃,在這裡哭一陣說一陣。
他就知道沒有大事刺激景元帝,今天蕭錦之怕是撈不到太多好處。
不過這些都問題不大。
景元帝這幾個兒子,就沒有一個能拿出手的,只要他在,不管是太子還是皇位都他說了算。
「父皇,不,皇上,既然草民跟皇上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還請皇上即刻送草民出宮。」
蕭景輝一下跪在景元帝腳下,咚咚咚連著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胡鬧,朕還沒說話呢,你著什麼急,就算你跟朕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可朕養你二十幾年,難道我們父子之間連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景元帝一臉暴怒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小几上。
小几上的茶盞,咣啷一聲摔在地上,發出一陣巨響。
蕭景輝紅著眼抬頭看向景元帝,嘴唇哆嗦了好一會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剛才景元帝用了父子二字,在景元帝心目中他是真的把他當兒子看待。
剛剛進宮的蕭素蘭和蕭錦之,正好走到暖閣外,兩人被裡面的聲音嚇了一跳。
蕭錦之更是忍不住停下腳步來。
「兩位請在這兒稍等一下,我進去回皇上。」
領頭的太監叮囑了兩人,趕緊進暖閣回話。
蕭素蘭站在暖閣外,豎起耳朵仔細聽裡面的動靜,結果裡面並沒傳出說話的聲音。
她這心裡略有些忐忑,有些拿不準剛才是不是景元帝發火了。
如果剛才真是景元帝發火,十之八.九跟九皇子的事情有關。
蕭素蘭壓下心中的那一絲忐忑,默默安慰自己。
景元帝越是發火越是說明,他心中是極為看重先皇后所出的九皇子。
現在九皇子被人冒名頂替,他自然是忍受不了的。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剛才領路的太監,這才出來宣蕭素蘭和蕭錦之進去。
蕭素蘭故作鎮定的,走在蕭錦之身後。
她悄悄打量屋子裡的人,只見一個娃娃臉的年輕男人,紅著眼睛站在景元帝身側。
蕭素蘭猜測這位應該就是九皇子蕭景輝。
而他旁邊坐著的那位,應該就是掌管後宮的劉貴妃。
蕭素蘭和蕭錦之齊齊上前,給眾人行大禮。
「錦之你抬起頭來。」
景元帝眉頭微皺,看向跪在不遠處的蕭錦之。
此刻他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蕭錦之微微抬頭,看向景元帝。
景元帝在看到蕭錦之的容貌時,非常明顯的呆住了。
眼前的蕭錦之,容貌跟已經去世的先皇后有七分像。
這會兒景元帝就算再不相信,在看到蕭錦之的這一瞬間,他也相信了。
「賜座。」
景元帝壓抑著心中的狂喜,跟蕭錦之攀談起來。
他聽蕭錦之對答如流,一點畏懼的神色都沒有,心中頗為滿意。
蘇婉姝收到關於蕭錦之的消息,是當天下午。
她正在家裡準備晚上吃刷火鍋的材料,就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慕言,你消息準確嗎?」
蘇婉姝驚訝的連火鍋都顧不上吃了,趕緊讓蕭慕言說說宮裡的事。
「沒錯,這是蘇將軍那邊的人送出來的消息,這會京城裡應該很快就傳開了。」
「蕭素蘭莫不是是先知?早就知道蕭錦之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皇子?」
蘇婉姝以前就奇怪,蕭素蘭那樣自私自利的人,怎麼就對蕭錦之那麼好,一直在他身邊伺候無怨無悔的模樣。
現在蕭錦之是景元帝流落在民間的皇子事情爆出來,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什麼先知?」
蕭慕言被蘇婉姝說的一臉懵。
蘇婉姝也不瞞著蕭慕言,畢竟兩人都擁有前世記憶,再多一個人也不足為奇。
「我懷疑,蕭素蘭是不是也擁有前世記憶。」
蕭慕言臉色略有些冷。
他可還記得蕭素蘭想要殺了他,以及前世蕭素蘭嫁給丞相之子的事。
他這輩子沒死,蕭素蘭也沒嫁給丞相之子。
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蕭慕言腦海中。
他當孤魂野鬼的最後一段時間,蕭錦之被封秦王,這次蕭素蘭應該也是知道。
所以重生的蕭素蘭想殺死他,讓歷史重演。
「婉姝,看來蕭素蘭野心不小啊,她想當王妃,或者想當皇后也說不定。」
蘇婉姝聽了蕭慕言的分析,冷笑了一聲。
「先不說蕭錦之能不能當上皇帝,就以后蒼齊國那千瘡百孔的模樣,能不能不滅國都難說,蕭素蘭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蕭慕言略有些無奈,「那現在怎麼辦?蕭素蘭可以一直對我們兩人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