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安穩的降生,楊桂花的身體也沒有大礙,對於蕭家來說,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蕭冠城高興的抱著孩子在屋裡轉來轉去,一會兒坐到楊桂花床邊傻笑,一會兒說兩個孩子長得跟楊桂花最是相似。
剛剛生完孩子的楊桂花,靠在床頭,她臉色略有些蒼白,看著蕭冠城懷裡兩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心裡好笑的不行,蕭冠城是怎麼看出來剛出生的兩個孩子,像她了?
蘇婉姝趁著眾人收拾屋子的功夫,趕緊回自己屋換了身衣服,順便洗漱了一下。
「娘,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
城門那邊還有一群村民等著她處理,她的趕緊過去看一眼。
「小姝,爹跟你一起去。」
蕭冠城這會才反應過來,還有一群被搶劫的村民想要來南豐村。
他心裡只顧著楊桂花和孩子了,早已經把此事丟腦後去了。
「行。」
蘇婉姝和蕭冠城騎馬往虎口山走,走半路只見白團團猶如一道小旋風一般,從遠處的山林中嗖嗖疾馳而來。
白團團連蘇婉姝手臂大都沒有,就這小小的一團,一個飛躍竟然能跳起一米多高,穩穩落在蘇婉姝的懷裡。
「打探的怎麼?」
蘇婉姝順手摸了摸白團團順滑的皮毛,她對毛茸茸的東西沒有絲毫抵抗力,特別是白團團這種。
白團團蹲在蘇婉姝懷中唧唧叫了幾聲,蘇婉姝眉頭微挑,她就說這世界上哪裡來那麼多巧合的事,感情這群村民就是起義軍呀。
「爹,剛才白團團跟我說,在虎口山附近的林子裡,藏了不少人,而且其中不少人還帶了武器,我看這其中怕是有詐。」
跑在前面的蕭冠城一拉馬韁繩,回頭看向蘇婉姝和她懷裡的白團團。
「小姝,此事靠譜嗎?」
蕭冠城實在是接受不了,蘇婉姝懷裡的這隻小黃鼠狼,竟然還能幫著打聽消息。
「爹,我什麼時候誆騙過你,白團團雖然是只黃鼠狼,但它可聰明著呢。」
蘇婉姝都如此說了,蕭冠城哪怕心中有疑慮,還是選擇了相信蘇婉姝。
兩人一起騎快馬前往虎口山石門。
「婉姝,你可來了,外面那些村們全都跪在城門外呢。」
劉玉江見蘇婉姝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隔著一道石門,蘇婉姝已經聽到外面震天響的哭喊聲。
「劉叔,外面總共有多少村民。」蘇婉姝一邊往城牆上走,一邊問道。
「怎麼也有兩百多人,大多數都是婦孺老幼。」
蘇婉姝站到城牆上放眼望去,果然看到不少人跪在石門外哭嚎。
而跪在這裡哭的,基本上都是年輕婦人帶著年幼的孩子。
如果只看眼前的場景,但凡有點良心的,都會為之動容。
城牆的幾個站崗的小年輕,甚至有人紅了眼,悄悄背過身去抹眼淚。
蘇婉姝心中很是無奈,南豐村的人看過的人間疾苦還是太少了,他們根本不會把這些人往外的一面想。
「這些人當中怎麼沒有年輕力壯的男人,全都是婦人?這也太奇怪了些。」
蘇婉姝提醒了一句,站在城牆上的人這才發現,好似是這麼回事。
雖然人群中也有一些男人,但都是年紀頗大的,而且都站的比較遠,看人數也不多。
一個村子不可能男女比例相差這麼大,這確實讓人起疑。
「有沒有主事的。」
蘇婉姝一身藍色長裙,外面披了一件黑色帶滾邊的披風,披風是蕭慕言的,蘇婉姝穿著有點大,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她站在城牆上,看向那些跪著哭嚎的村民,聲音冷清帶著威嚴,哪怕她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模樣,也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懼怕。
不得不說蘇婉姝在氣勢上,真是隨便碾壓這些沒見過大世面的村民。
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上前。
「我是長華村的里正李封,這些都是我們村的人,前兩日我們村子被劫匪給洗劫一空,大家都沒了活路,就去碎葉鎮討生活。」
「誰能想到,碎葉鎮從來不關的大門,就在我們眼前關上了,我們在碎葉鎮大門口哀求了兩日,都餓暈好幾個人了,碎葉鎮的大門也沒打開。」
「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求到南豐村這邊來,希望你們能行行好,給我們口飯吃,我們也不要多。一人能有一斤糧食,就知足了。」
蘇婉姝冷笑一聲,這話說的那是滴水不漏,可惜最後兩句卻漏了破綻。
這可有200多人,他們來南豐村不是來投奔的,而是來求施捨的,是希望南豐村的村民白拿糧食給他們。
這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再說周圍山上還藏著人,如果她真動了惻隱之心,打開石門給他們糧食,到時候那些藏在山上的人怕是會一應而上。
南豐村的村民也都是經受過大苦難的,有站崗的村民聽李老頭開口要糧食,,在加上剛才被蘇婉姝提醒了一句,有人立馬就叫嚷起來。
「你們可憐,我們就要給你們糧食嗎?別說一人給一斤糧食,就是一粒也沒有,想吃白食,門都沒有,都趕緊走,別在這裡礙眼。」
劉鐵牛手裡拿著一把大刀,朝著下面的人群揮舞了兩下。
去年家裡沒糧食那會,鐵牛帶著小夥伴去山上挖了很多草根填肚子,那會可沒人給了他一斤糧食吃。
現在讓他白拿糧食施捨給其他人吃,劉鐵牛是辦不到。
趁著城牆上有點亂,蘇婉姝悄悄讓蕭冠城回村里打聽一下,看有沒有對長華村熟悉的。
碎葉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長華村雖然和南豐離著挺遠的,蘇婉姝相信他們村里這麼多人,肯定有人對長華村有所了解。
李封見城牆上的年輕人開始驅趕他們,他也不要老臉了,撲通一聲就給南豐村的所有人跪下了。
「求求各位救苦救難的菩薩,救救我們這些窮苦人吧。」
李封帶頭跪著給南豐村的村民磕頭,好幾百人呼啦啦全都跪下有樣學樣,也磕起頭來。
剛才還吆喝著一粒糧食都不給這些人吃的劉鐵牛,被這樣的陣仗,嚇得後退了兩步,他年紀小,可受不起,這麼大年紀的人給他磕頭。
倒是蘇婉姝比較淡定,這種不要臉的行徑,她見多了,如果磕個頭就能達成心愿,那她現在就給觀世音菩薩磕個頭,求個長生不老好了。
「李老爺子,你先別著急給我磕頭,我有一事比較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解惑。」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李封有些傻眼,眼前這位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這一招上次他用的時候,只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碎葉鎮看守城門的護衛,就拿了糧食給他們。
李封擦了擦臉上的淚,站起身來哽咽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們村裡的青壯男人早已經被劫匪全都殺光了,只剩下我們這些老幼病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