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姝沒想到護城軍竟然查得如此詳細,她趕緊胡亂扯了個理由,「我夫君的祖父得了不治之症,這才來菩提寺上香,希望佛祖保佑,能讓祖父挺過這一關。」
護城軍見蘇婉姝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也算是信了她的說辭。
「蘆嶺城從一個人要交10兩銀子。」
蘇婉姝暗暗咋舌,一個人要十兩銀子的進城費,這不如直接當劫匪得了。
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婉姝很是爽快地掏了20兩銀子給護城軍。
這個護城軍拿出一個印章來,在蘇婉姝的路引背面,蓋了個印章。
蘇婉姝看了一眼,是一個簡單的過字。
交了銀子,護城軍就放蘇婉姝和蕭慕言進了蘆嶺城。
不管是蘇婉姝還是蕭慕言這都是第1次來蘆嶺城。
她只看蘆嶺城的宏偉的城牆,還以為蘆嶺城和水臨城是極為富饒繁華的。
可等她牽著馬進入蘆嶺城之後,直接被眼前蕭條的景象嚇傻了眼。
只見蘆嶺城內除了中間的主幹道兩旁建有不錯的樓宇外,其他地方都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石頭房子,在往遠處看,甚至還能看到木屋,棚屋之類的。
這可是南方數一數二的城池啊,竟然破敗成這幅模樣,這是蘇婉姝萬萬沒想到的。
蘇婉姝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媳婦,我們去城裡看看。」
「嗯,看看這邊的糧食多錢一斤。」
蘇婉姝非常好奇,這麼一個破敗的城池,還要修什麼護城河,難道南疆人會不遠千里跑來爭奪這個窮得連好房子都修不起的城池。
但很快蘇婉姝就被打臉了,兩人越往城裡走,街道越是繁華,等到了城中心,這邊的亭台樓閣已經能比上水臨城了。
這會蘇婉姝也終於反應過來,靠近城門那邊應該是給窮人住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水臨城那邊雖然也有貧富差異,但東城的富人區和西城的窮人區的差別也沒到天壤之別的份上。
而蘆嶺城何止是天壤之別,窮人區和富人區那就是兩個世界。
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一般的存在。
「都讓開,都讓開。」
蘇婉姝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排十幾輛裝滿糧食的馬車從街邊路過。
護送糧食的護城軍全都極為魁梧,一看就不好惹。
「大娘,這些糧食是做什麼用的啊,不會是接濟難民的吧。」
等護城軍的運糧車消失之後,蘇婉姝找了一個臨街賣胭脂水粉的鋪面,很是隨意地一邊挑胭脂一邊問道。
胭脂鋪子的掌柜是個中年婦人,她見蘇婉姝挑了兩盒胭脂,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趙將軍那麼勢力的人,怎麼可能接濟難民,這些糧食都是給軍中將士準備的。」
「這樣啊,那蘆嶺城肯定駐紮了不少護城軍吧。」
「反正是不少。」
蘇婉姝聽掌柜說是軍糧也就沒在多想,不管在哪裡駐紮,軍糧都是要準備充足的,要不總不能當人家空著肚子打仗吧。
很快蘇婉姝就找了一家賣糧食的米麵鋪子,他進去一打聽這才知道,蘆嶺城的糧食真是天價。
一斤玉米都要一兩銀子,一斤大米竟然要一兩五百文,這麼高的價格不如直接去搶。
蘇婉姝問了糧食價格就從鋪子裡出來了,她還沒走遠,就看到好幾波人進鋪子買糧食,而且一買就是一小袋子。
一個城池貧富差距如此大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婉姝和蕭慕言一起在街上閒逛,這邊的物價都出奇的高。
「小言,我們去找個人打聽一下,我總感覺蘆嶺城處處透著古怪。」
「我也是猜不透,這邊的糧食這麼貴,為什麼貧苦老百姓們不離開,他們還要生活在這裡。」
兩人沒在城中心轉悠,而是去靠近西城門這邊的窮人打聽。
路邊的小攤販,是打聽事情最好的地方。
蘇婉姝在跟賣雜貨的老伯攀談了一會,不經意地詢問起來。
「老伯,城裡東西都這麼貴,你們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啊。」
「我也想離開啊,兩年前我兩個兒子就征去修護城河,一直沒放回來,如果我敢離開,我兩個兒子就回不來了。」
蘇婉姝聽老伯如此說驚訝不已。
「我看城外有些村落里還有人居住,難道他們也是因為有家人在修護城河,這才沒有離開嗎?」
「是,除了修護城河的,還有被抓去充軍的,大家有親人在軍中,誰也不敢私自離開,只要一走在軍中的親人必死。」
蘇婉姝心中暗暗唾棄趙靜,他用這種鐵血手段去管理一個城池的老百姓,無疑是帶自覺墳墓。
老百姓不擁戴他,以後出現什麼事情,他是要吃大虧的。
「老伯還有一事,我這才來蘆嶺城沒有兩個時辰,就看到好幾波運送糧食的馬車隊伍。」
「趙將軍既然能運來糧食,為什麼城內糧食的價格還那麼高。」
茶水攤的老伯,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他這才壓低聲音告訴蘇婉姝實情。
「我聽別人在外面傳,說是趙將軍趁亂的時候,讓他手裡的兵卒假扮劫匪四處掠奪。」
「離著我們這邊400里地的一個大富戶,好似得罪了趙將軍,聽說不過兩日的功夫,那富戶一家100多口人,一夜之間讓人殺了個乾淨。」
「他們家囤了幾十萬斤糧食,準備在開春的時候高價賣出,結果一個銅板沒賺,讓趙將軍全都給搶了。」
「這麼大的事情就沒有人管?」
「誰管啊,我們這一片都歸趙將軍管,就算知州知道是趙將軍搶的,他們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忍了。」
以前蘇婉姝只以為趙靜是個賣國賊,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什麼都能出賣。
現在她對趙靜有了新的認知,他又刷新了自己的下線。
蘇婉姝給賣雜貨的老伯一個小銀元寶,作為感謝費,就帶著蕭慕言先離開。
「媳婦,找個趙將軍要那麼多糧食做什麼?朝廷會撥給他軍糧,他搶這麼多糧食又不給難民,難道自己留著發霉?」
蕭慕言邊走邊好奇的問蘇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