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冠城依然在村口的大槐樹下,等著蘇婉姝一行人回來。
「大哥,一切都順利嗎?」蕭冠城見楊大勇趕著牛車回來,大大鬆了一口氣,平安回來就好。
「一切都好。」
蘇婉姝和蕭慕言聽到蕭冠城的聲音,紛紛掀開帘子,朝著蕭冠城露出大大的笑容。
蕭家的牛車是南豐村第一個加了篷子的,村里人不少出來看熱鬧。
「冠城啊,你家現在賺銀子了,何不買個馬車回來,這牛車終歸是慢了一些。」有跟蕭冠城相熟的人說道。
蕭冠城坐在前面的車架上,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我倒是想買匹馬,可看了不少,一匹都沒合適的,那些腿腳慢的還不如我家大水牛。」
大水牛被蕭冠城表揚,很是應景地哞了一聲。
「我家有個親戚,家裡的母馬生了小馬駒,她家養不過來,你要是想要可以去看看。」
蕭冠城一聽,這倒是不錯,於是他應下來,明天一早去看小馬駒。
一家人很快就回了家。
「爹,今天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不少護城軍在巡邏,是不是要打仗了。」蘇婉姝趁著開沒開晚飯,詢問起護城軍的事。
「這個不好說,我聽鎮上的人說,北蠻人頻繁偷襲邊境小鎮,他們怕是也遭了災,這才來搶糧食。」
提起這些北蠻人,蕭冠城滿心恨意,他的腿就是被北蠻人砍傷的。
「那朝廷沒派人攻打北蠻人,就任由他們騷擾我們邊境?」蘇婉姝奇怪地問道。
按常理來說,但凡是個有作為的朝廷,都不會任由異族來邊境燒殺搶掠。
「皇上已經好多年不早朝了,現在鎮守邊境的鎮南大將軍趙靜是主和派,他總想著跟北蠻人議和。」
「鎮西大將軍范從路倒是主戰,他一直想帶領我們蒼齊國的戰士,把北蠻人打回他們的北地。」
「可惜范將軍這兩年來鎮守的城池,基本沒有靠近北蠻人的,他眼看著北蠻人騷擾我國邊境,也是鞭長莫及。」
經過蕭冠城如此一說,蘇婉姝就明白了,為什麼長泰縣附近有那麼多護城軍巡邏。
駐守在長泰縣的將軍是范海青,而他是范從路的嫡長子。
想到這裡,蘇婉姝多少放心一些,有范海青在,最少他不會放北蠻人殺到他們這邊來。
隨後蘇婉姝把在長泰縣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給蕭冠城聽。
「爹,咱家還要不要再多點蔬菜買賣。」蘇婉姝空間裡出產青菜那是分分鐘的事,如果蕭冠城願意,他們還是可以賺點小錢的。
「不了,咱家的菜都不賣,全都留著吃。」蕭冠城說道。
「好,都聽爹的。」
等晚上吃過晚飯,蘇婉姝把今天賣布匹的錢,全都結算給楊家人。
這大半年了,楊家人終於再次摸到了這麼多銅錢,每一個人的臉上,全都是開心的笑。
他們終於從苦日子裡熬出頭了。
「冠城,我們不能在這裡白吃白住白穿,這二兩銀子算是我們這一家子的這個月的吃用。」
「大哥,這怎麼行,我家裡這點銀子還是有的。」蕭冠城是堅決一分錢都不要。
但楊大勇卻是堅決要給,最終還是蘇婉姝幫忙說話,蕭冠城才收下這二兩銀子。
「冠城,大哥還有一事想要跟你商量,你看我們這麼多人,總住在你這邊院子裡也不像樣子,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在你們村租個院子,或者買個院子也行,以後我們都跟著你染布賣。」
楊大勇跟著蘇婉姝去了一趟長泰縣,算是開了眼界了。
他是打定主意以後跟著妹夫混了。
這次蕭冠城倒是沒在推辭,他也清楚楊家人跟他家擠一個院子不是長遠之計。
「行,明天我就幫你去村里打聽打聽。」
等吃了飯,一群女眷去屋裡做針線,蘇婉姝才獻寶一樣,把她買給幾個表姐和嫂子的絨花拿出來。
「小姝,你年輕正是帶絨花好看的年紀,這麼多芍藥你拿出去帶就好,我都不年輕了,就不帶了。」宋紅杏把漂亮的芍藥花遞到蘇婉姝手裡。
「表嫂,你還年輕著呢,我這是正好買了五朵,就算大舅媽她們想帶我都不給她們呢。」蘇婉姝笑眯眯地把好看的絨花插在宋紅杏的髮髻上。
宋紅杏本來容貌就不醜,帶上這絨花之後,更顯得溫柔大方。
蘇婉姝單獨給楊寶兒留了一簇桂花的絨花,她記得楊寶兒非常喜歡桂花,就連香囊都是用桂花味道的。
明天蘇婉姝要和蕭慕言一起去山上,給家裡所有的農作物澆最後一遍水,順便把絨花給楊寶兒。
她估摸著在10月底之前,不管農作物長成什麼樣子,全都要收回來。
南豐村里倒是有不少老房子,那些長時間不住人的泥坯房,就算買回來也無法現住。
蕭冠城幫著在村里打聽了一圈,最後看中了他家一個胡同里的一個院。
院子的主人姓蕭,是蕭冠城的本家,論起輩分來,蕭冠城都要喊一聲大爺。
他家以前也是一個人口繁盛的大家庭,家裡四個兒子都十分出息,要不也蓋不起這偌大的院子來。
可世事無常,前幾年開始,他幾個兒子外出做買賣的時候,相繼遭了災。
本來蕭大爺以為兒子沒了,他還能指望孫子,可一場風寒直接讓他家成了絕戶,只留下蕭大爺和一個孫女過日子。
現在又遇上這樣的年景,蕭大爺在鎮上住的女兒,就想接蕭大爺去鎮上住,最少她還能照應蕭大爺一二。
可蕭大爺就是不捨得自己這個宅院,把小孫女送去鎮上後,他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宅院裡。
蕭冠城親自上門找蕭大爺商量房子的事。
「冠城,既然你想要這個房子,那我就給你,你上過戰場,命數夠硬,肯定鎮得住這宅子,村里其他人都不行。」
蕭大爺說著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家這宅子當初建的時候有問題,這才改了他家風水,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讓自己家成了絕戶。
村里以前也有人想買他這宅院,他都沒同意,不是他不想賣,而是他怕搬進來的人鎮不住這個宅子,萬一再把性命丟了,他可就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