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嬸,你再忍忍。」蘇婉姝一邊給蕭芷蘭正胎位,一邊安撫她。
可硬生生讓肚子裡的孩子換個位置這其中的痛苦,哪裡是尋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蕭芷蘭痛的只能去咬嘴裡的一塊帕子。
蕭奶奶生過好幾個孩子,自然知道蕭芷蘭的苦楚。
她上前拉著蕭芷蘭的手說道,「芷蘭啊,你可省著點力氣,這會痛也要忍著,一會兒等生的時候,一鼓作氣把孩子生下來,就不會再受這些苦楚了。」
蕭芷蘭紅著眼微微點頭,她心裡也明白,自己如果再生不下孩子來,她很有可能一屍兩命。
這個孩子是她夫君拼盡性命換來的,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孩子平安地生下來。
蕭奶奶見蕭芷蘭出了一身的汗,讓人拿了熱水過來,她用熱水浸過的帕子,幫蕭芷蘭擦臉上,脖子上的汗水。
蕭奶奶不經意間手裡的帕子划過蕭芷蘭的耳朵,她一眼就看到蕭芷蘭耳朵後,有一顆水滴一樣的小黑痣。
那枚黑痣只有綠豆大小,如果不注意很難發現。
蕭奶奶的手指抖動了一下,心中早已經起了驚濤駭浪,她那個被賣掉的小女兒耳朵後面也有一個這樣的小胎記。
當時生孩子的時候,穩婆還說過,女孩耳朵後面有胎記是福痣。
這會正是蕭芷蘭生孩子的關鍵時刻,蕭奶奶只能按壓下心中的激動,等蕭芷蘭生完孩子再說。
可現在蕭奶奶看著蕭芷蘭,因為生孩子疼得痛不欲生,她的心境卻已經變了。
她一顆心也隨著蕭芷蘭的哀嚎糾了起來。
蘇婉姝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她強行給孩子正了胎位之後,又給蕭芷蘭灌了一碗湯藥,這才說道,「蕭嬸,一會兒我喊用力的時候,你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都用出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蕭奶奶聽蘇婉姝如此說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他瞬間紅了眼圈,嘴唇哆嗦了老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但她的手一直握著蕭芷蘭的手,好似生怕她一鬆手,蕭芷蘭就沒了一般。
「1 2 3,用力。」
「再來一次,1 2 3,用力。」
蘇婉姝幫著蕭芷蘭努力了好幾次,孩子依然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這會蘇婉姝是真的慌了神,她的手搭在蕭芷蘭的脈搏上,屬於孩子的脈搏已經非常細弱。
「小姝,我沒力氣了。」蕭芷蘭突然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句話似乎應盡了蕭芷蘭所有的力氣,但說完之後蕭芷蘭見昏迷過去。
在這麼關鍵時刻,蕭芷蘭突然昏過去,有死路一條。
蘇婉姝毫不猶豫,給蕭芷蘭倒了一杯稀釋過的靈泉水,強行灌了下去。
在靈泉水的加持下,蕭芷蘭她悠悠地醒過來。
可她實在是太虛弱了,哪怕是喝過靈泉水,身上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蕭嬸子我們必須再試一次。」蘇婉姝已經準備好,如果孩子再不出來,她準備強行把孩子推出來。
只是強行推孩子,可比正胎位痛多了,對於蕭芷蘭來說,這無疑是一場極刑。
「芷蘭,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蕭奶奶突然說道。
蕭芷蘭點了點頭。
「我是養母買回來的童養媳。」
回憶起過去,蕭芷蘭面如石灰,如果不是她夫君對他很好,她怕是早就跳河一了百了的。
她養母和養父對待她,連條狗都不如。
「我可憐的芷蘭,我就是你親娘啊,你一定要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蕭芷蘭沒想到眼前慈祥的老婦人,竟然是她親娘,一時間蕭芷蘭整個人都愣住了,竟也忘記肚子上一陣陣痛。
蕭芷蘭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養父養母買來的,她買回來的唯一作用就是傳宗接代。
小的時候養父養母對她非常不好,她長到七八歲竟然沒一件屬於自己的衣服。
蘇婉姝也被蕭奶奶的話驚的不輕,但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孩子身上。
「蕭嬸,不,應該是姑姑,我們在最後試一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平安把孩子生下來的。」蘇婉姝也鼓勵道。
蕭芷蘭紅著眼,微微點頭。
她必須活下來,她親娘就在眼前,她還有好多話要跟親娘說呢。
在蕭芷蘭撕心裂肺的大喊聲,折磨了她一夜的小奶娃娃終於哇哇落地。
「姑姑,是個男孩。」蘇婉姝把孩子抱到蕭芷蘭跟前,讓她看一眼。
「男孩好,男孩好。」蕭芷蘭眼前一片水汽,已經看不真切,沒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就昏死過去。
「小姝,芷蘭如何了。」蕭奶奶見蕭芷蘭昏死過去,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奶奶,姑姑沒事,她實在是太累了,讓她好好睡一覺,一會醒過來就好了。」蘇婉姝安撫道。
靈泉水還是有點作用的,隨後蘇婉姝又給蕭芷蘭喝了一次靈泉水,讓她快速恢復體力。
至於這個剛出生的小奶娃,得被蘇婉姝交給了楊寶兒。
一會兒小奶娃餓了,就讓他去找蕭芷蘭吃奶,就算沒有也要讓他多吃會。
等一切叮囑完了,蘇婉姝這才有空坐下休息一會兒。
其他人都在忙著收拾家裡,只有剛才被攆出去的蕭慕言,提著一個籃子回來了。
「小姝,剛才我遇見香姨了,她家裡正在煮玉米,就給了幾個。」蕭慕言坐到蘇婉姝身邊,給了她一個剛剛煮熟的玉米棒子。
柳香是個勤快的,她家有一點玉米地玉米種的比較早,這會兒已經有成熟的玉米了。
就那一點玉米地,估計也就掰一麻袋玉米,柳香卻給了蕭慕言一小籃子煮熟的玉米。
蘇婉姝吃著玉米心想柳香這人真不錯,以後有什麼好事可以想著她點。
「媳婦,剛才蕭嬸為什麼喊的那麼可怕。」蕭慕言一邊啃玉米,一邊問道。
「她在生小娃娃。」
蘇婉姝答的很隨意並沒多想,到是蕭慕言看向蘇婉姝的時候歪著頭若有所思。
如果生小奶奶會這麼痛,那他以後不要小娃娃了,他不希望他媳婦這麼難受。
另外一邊蕭奶奶一直守著蕭芷蘭,她片刻都不肯離開,一直等到了半下午,蕭芷蘭醒了,蕭奶奶才出來給蕭芷蘭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