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本該這樣
過了大概半個月，趙生終於將白梧桐畫的所有圖紙都原封不動的還原了。
通知白梧桐的時候，引來了已經好奇了很多天的大家。
白梧桐總能設計出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想必，這一次也能讓大家驚喜一番。
白梧桐看了看這些造紙機，對趙生誇讚了一番，便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來到了堆放木花的場地。
崔令儀忍不住問：「老師，您覺得小鳳凰這是要做什麼？」
她沒有看過《百業全書》，所以完全看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機子能幹什麼。
楊泉子早已經猜到了，笑道：「白夫人大概是看這裡木花堆在這裡太浪費，打算利用起來造紙吧。」
此話一出，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造紙？」
紙張極其的金貴，因為造紙的成本高昂，做工複雜。
和楊泉子一起編寫《百業全書》的徐知一，便親眼見過紙坊的工匠們，辛辛苦苦勞作一整天，僅僅只能最多做出三百紙張。
紙張做出來之後，還要控制好火候在夾巷裡烘烤，讓熱氣使紙張慢慢地乾燥，完全乾透了之後揭起來，才能得到一張可以書寫的紙。
在製作紙張的時候稍微有不慎，紙張就廢了。
這還不包括造紙選材，製作紙張配方的比例把握等等。
紙貴還要請人慢慢抄寫，裁定成冊，才能成為一本完整的書籍，所以，天下很多讀書人想買一本書都要咬著牙猶豫再三。
聽到白梧桐想用這些當燃料用的木花造紙，大家驚訝過後，頓時露出了不愧是白夫人的佩服眼神。
白梧桐單純的，只是為了自己，以後能沒有顧慮的，使用衛生紙而努力而已。
白梧桐先是設計出了偉大的活字印刷術，現在又準備用這些機子改進造紙術。
若是成功，必將厚澤百姓！
崔世澤心中無比感慨和激動，站上前一步道：「白夫人，有什麼需要請儘管開口，崔某一定全力以赴！」
老師都表態了，門生們自然也全都站出來道：「我們也是！白夫人你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我們！」
造紙一般需要上好的竹子或是拋去樹皮的木材，白梧桐想用木花，清河十二家裡就有人好意提醒道：「夫人，若是想造紙，恐怕木花不能吧。」
白梧桐笑了笑，「試一試吧，萬一呢。」其實她很有自信，應該不會有問題。
大家想要幫忙，正好白梧桐一個人也搞不定，便讓大家一起在地上支起了好幾口大土灶，從蓄水池裡舀來水將木花和水倒進鍋中，反覆地熬煮成一鍋冒著泡泡宛若毒藥的白漿。
白梧桐用大木棍攪動其中一口大鍋，看到木花完全煮碎成為了木漿的程度，便道：「可以倒進第一個過濾漂洗的造紙機里了。」
過濾漂洗的造紙機每次只能倒進去半鍋木漿，還要有兩個人一邊往裡面添水，一邊推動造紙機的把手，讓它像磨漿般運轉起來，將過濾漂洗後的木漿從上面流到下面的桶里。
反覆過濾漂洗，操作好幾次，已經將木漿裡面的雜質和過大的顆粒全部過濾乾淨了，木漿顏色就會呈現純乳白色。
徐知一和楊泉子去紙坊觀摩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造紙還有如此複雜的步驟。
但，看到用木光木屑作為原料也能過濾出，比竹子和木料還雪白的木漿，頓時就驚呆了。
其他人看到機子最後沉澱出了白白的木漿，雖然不懂如何造紙，看到楊泉子他們一副震驚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激動起來。
難道木花木屑真的可以造出紙張？
沉澱出來的木漿，被再次放到另外一個造紙機里。
白梧桐看到大家費勁地將木漿倒進第二個機子裡，想到現代的流水化作業，快捷乾淨簡單，他們還真是夠原始。
如果要是能再改進一下，讓過濾漂洗好的木漿，直接進入打紙漿機里就好了。
白梧桐又不是工科專業的，能畫出這種機器圖紙已經很費腦子了，讓她改造可能會把她掏空。
她便把希望寄託到了趙生身上，不經意地提了一句，「要是機器能連在一起使用，就不用這麼費勁提來提去了。」
趙生聽到白梧桐的話，靈光一閃，頓時露出興奮的表情，好像把兩個機子設計在一起也不難，就像水車也能轉起來將水提起來般，他應該能做到。
白梧桐一看他露出這種表情，就勾了勾唇角，說不定哪天自動化生產的衛生紙就能生產了。
往打紙漿漿機里倒入木漿，再加入水混合，進入到沉澱紙張的木框裡，稍微過濾掉一些水分，大家便驚訝地看到，一張完整的紙似乎就要隱隱出現了。
到了這一個步驟，白梧桐將木框取下來，又放到了另外一個造紙機上。
木框被兩個裹著吸水布的木板夾在中間，使木漿中的纖維壓縮在一起，然後，一張雪白的紙就真的像模像樣的出現了。
白白的，泛著輕微的光澤，只要把它烘烤乾，用筆墨試一試它的手感，就能知道它能達到各種等級優質紙張。
白夫人真的做出完整紙張了！
眾人都露出了驚呆的表情。
還沒等大家上前觀摩一下，下一秒，白梧桐把模板上面的閘刀壓上去，「咔」一聲完整的紙張，就變成了好幾條，然後順著軌道滑下，又整整齊齊地堆到了一起。
大家頓時就傻眼了，這又不是要寫春聯，幹什麼要把一張能賣出高價的紙，給裁成這樣。
白梧桐沒顧得上大家驚愕的神情，用準備好的木棒，將這些剛壓好的紙張全部捲成一個接一個的小紙卷，又放進了烘烤紙張的機子裡蒸發水分。
崔世澤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問：「白夫人為何要將紙張做成這般模樣？」
這個時代的紙張金貴，白梧桐看著放進蒸發桶里的衛生紙，有點擔心，自己說出緣由會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遲疑幾秒，想到自己不可能因為他們覺得紙張珍貴，就不用衛生紙，白梧桐便坦然道：「我想做的潔紙本該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