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不是故意關注靜和郡主的,而是她一個女的在一群爺們兒中間本就顯眼,她又站在囚車旁邊,那囚車是最顯眼的,她一看過去就看到她了。
秦珏解釋道:「她是要跟著自己的父親一起去北境,她現在已經不是靜和郡主了,只是一個庶人而已。」
這世上踩高捧底的人多的是。
前靜和郡主曾經在京城有多風光,如今在京城就有多落魄。
在被貶為庶人後,皇宮裡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外祖家避之不及,讓她一個四肢不勤的柔弱女子獨自在京城裡求活,簡直如同羊入虎口。
跟著被流放的安王去北境,其實是前靜和郡主的最好選擇。
因為北境有定北軍在,只要胡人不攻破定北軍的防線,北境的治安不比京城差。
再有一個有被貶的安王在,他總歸會護著自己的女兒。
就算心有不足,也總比讓前靜和郡主在京城孤立無援的好。
不過這些的前提都是前靜和郡主能平安到達北境。
他同意前靜和郡主跟隨隊伍,但是他不會保證她的安全更不會照顧她一日三餐。
此去北境山高路遠,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肯定是要吃很多苦頭的,能不能堅持下來就不好說了。
薛寧看著前靜和郡主感嘆世事無常:
「上次見面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當時因為我跟你說話還派人來請我,我直接把人給打暈了,本來還想著會不會惹來麻煩,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麻煩了。」
秦珏聞言連忙關心的看著薛寧:「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
薛寧:「當然沒受傷了。」
秦珏聞言鬆了口氣,轉而是惱怒:「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幸好扯出了安王的事情,不然的話說不定你真有麻煩。」
真沒想到靜和郡主竟然是這樣的人。
虧他還因為她願意獨自跟著父親去北境而對她另眼相看。
試想一下,要不是薛寧有那麼厲害的身手,換作一個普通的姑娘,那肯定就被靜和郡主給『請』上門了。
就算薛寧身手厲害,可這是剛好出了安王的事情,要是沒有出安王的事情,那靜和郡主想第二次將薛寧『請』上門,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在高門大戶的眼裡如同一隻螻蟻。
想到薛寧被靜和郡主『請』上門可能遭遇到的待遇,秦珏心裡十分難受。
再想到她曾經為了不惹麻煩而疏遠自己,可見她對於自己普通老百姓的身份是有認知的。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她受人威脅,他心裡就不太舒服。
念及此,秦珏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遞給薛寧:
「這是我從小帶到大的玉佩,見玉佩如同見我本人,你拿著,以後要是遇到了危險或者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帶著它去定北侯府或者是傅太傅府。」
薛寧意外的看著秦珏:「你確定要把你的隨身玉佩送給我?」
秦珏點頭:「你救我兩次,我送你的那些東西抵消不了你的救命之恩,我雖然不常在京城,但我定北侯府世子的名號還是有幾分震懾力的。」
「萬一你將來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有我的玉佩在便可以免去一些麻煩,要是有人不給面子,你拿著我的玉佩去定北侯府或者是傅太傅府,他們看到我的玉佩定會為你撐腰作主。」
「在這京城裡,敢不給定北侯府和傅太傅府面子的人,不多。」
薛寧流下了嫉妒的淚水:「我曾經也是有背景的人,可惜是曇花一現。」
接過秦珏的玉佩,薛寧真誠的道謝並贈送了許多的好感度。
雖然她不一定用得上這玉佩,但是有備無患嘛。
秦珏見薛寧爽快的收下自己的玉佩,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我得走了……」
雖然心裡有些不舍,但他是帶著任務在身的,不能久留。
薛寧愉快的揮手:「再見,一路順風,有空寫信聯繫。」
秦珏聽到薛寧主動的說有空寫信聯繫,臉上一熱,學著薛寧的樣子沖她揮手說再見,然後連忙策馬離開。
兩人互動落到了大家的眼裡。
負責押送囚犯的士兵們暫且不論。
瑞靜兒認出薛寧,眼裡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嫉妒之情。
可惜她如今只是一個庶人,就算是心裡想對薛寧做什麼也做不了了。
再說耿青,當初是他負責調查薛寧的。
前天秦珏從母親的嫁妝里挑出一箱金銀珠寶給薛寧送過去的事情他也知曉。
如今看到秦珏居然將自己的貼身玉佩送給薛寧,耿青笑得一臉蕩漾:
「主子,您行啊~居然將自己的貼身玉佩送了出去,不知道我們薛姑娘送了什麼過來讓您這麼感動?」
看主子剛剛驚訝的表情說明主子並不知道薛姑娘今天會來相送的事情。
很明顯,這送玉佩是臨時決定的。
畢竟要是早有打算的話就該在前天上門送金銀珠寶時直接送上玉佩才對。
雖然薛姑娘的身份配主子的身份有些低了,但是定北侯府一直是高門大戶里的一股清流。
定北侯早就說過,只要是自己家主子喜歡,娶高門貴女也好,娶寒門之女也罷,他都沒有意見。
再說了,根據他的調查,薛姑娘並非單純的寒門之女。
她在前十二年裡是以高門貴女的身份生活的。
這十二年正好給她學高門大戶的規矩。
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後明明可以繼續留在高門大戶里卻選擇回到寒門父母的身邊。
這正好說明薛姑娘品性好不貪慕權貴。
當兵的人大多豪爽,不喜歡京城裡那些所謂的貴族規矩,這樣的一個姑娘,配上自己家的主子,耿青覺得,各方面都正好。
秦珏鈄了耿青一眼:「我看你跟著我真的是屈才了,你要是轉行去做媒公,京城裡的媒婆們應該都會失業的。」
每次他身邊只要出現個異性,耿青就會得跟了癲癇似的振奮。
耿青:「主子您可別這麼說,屬下對別人的姻緣不感興趣,屬下就只對您的姻緣感興趣而已。」
「話說回來,雖然您常年呆在部隊裡,身邊很少有異性,但是以您的名號,想嫁給您的人還是很多的。」
「別的不說,就說跟著咱們的前靜和郡主,雖然她表面上是為了跟著自己的父親,但是誰知道她有沒有打別的主意呢?」
「畢竟跟著我們回北境,這一路這麼長,咱們這隊伍里就她一個女的,萬一哪天您把持不住,嘿嘿……」
「再說了,就算您把持住了,等她到了北境,跟您離得總比她在京城跟您離得近,這樣她想近水樓台也方便嘛~」
提到近水樓台,耿青又開始操心起了薛寧和秦珏的距離。
兩人離得這麼遠,本來就剛相識不久,彼此還不太了解,萬一因為距離的關係生疏了怎麼辦?
自己家主子可是連貼身玉佩都送出去了。
以他對自己家主子的了解,只怕是認定了薛姑娘。
可若是薛姑娘中途變了心怎麼辦?
耿青越想越愁,結果鼻尖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側頭一看,好傢夥,只見自家主子打開了薛姑娘送來的包裹,正左手肉乾右手蘑菇吃得正香。
耿青咽了咽口水:「主子,屬下也想吃。」
秦珏本來不想給耿青吃的,一看他表情,眼珠子一轉,遞給他一條肉乾和一個烤蘑菇並叮囑他細嚼慢咽細細品嘗:
「這肉乾嚼勁兒十足味道也好,這烤蘑菇更是口齒留香,只有細細的品嘗才能越吃越香。」
耿青接過肉乾和蘑菇如同豬八戒吃人生果那樣三兩下的吃進肚子後一臉疑惑的看著秦珏:「主子您剛剛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