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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小推車,買的東西都放在推車上,一路推回家倒也不重。
白半夏母女剛進村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大傢伙都聽說白半夏如今也算半個大夫了。
「半夏娘倆,你們這是推的啥?」有人好奇的問道。
白半夏笑著說:「我爹娘要到鎮上做吃食買賣,這以後就是我們的推車攤子了。」
「你爹娘還會做吃食?」問的人一臉的不相信,白田啥也不會幹,張靈芝也沒聽說廚藝有多好。
白半夏也不解釋,依舊是笑著說:「等回頭叔叔嬸嬸去鎮上就能看到了,可一定要來照顧我們的生意啊。」
「好說好說。」問的人應是應下了,但心裡卻想才不會去呢,好不好吃都另說,可別給她吃壞肚子了。
之後又有人圍著問東問西,白半夏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假裝沒聽見,反正問起來就是她爹娘要做買賣賺錢了,要幫白家減輕負擔了。
「你當買賣那麼好做呢?」桃花娘也出了院子看熱鬧,見大家都圍著白半夏,酸不溜秋的說道。
張靈芝看她故意潑冷水,有些不高興想爭辯,卻被白半夏拉住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做起來,過陣子不就清楚了?」白半夏自信的笑容有些亮眼,「還是說嬸子想跟我打個賭?」
「你爹娘什麼能耐,村里誰不知道了?有什麼好賭的。」桃花娘冷哼了一聲,扭著身子回了院子。
眾人看的有意思,桃花娘平日裡多厲害的嘴啊,這麼快就啞了?明顯是被許萍兒的事情影響,不敢太招搖了。
推車推進白家,跟著看熱鬧的人才散了。
老太太跑出屋圍著推車看,一臉肉疼的說:「這得花不少銀子了吧?」
「會賺回來的。」白半夏說。
老太太眼尖,看到了新買的布,叫道:「呦,還買了布哪,這是給誰做新衣服啊?」
「給我爹做啊,我爹長的好看,再穿的好看些,往我們攤子跟前一站就是活招牌。」白半夏朝她娘使了個眼色,張靈芝會意,拿了布朝外走,「我去找小芳幫著裁衣服,她手藝好。」
老太太想攔著,白半夏擋住她的視線問:「奶奶,我爹呢?」
果然提到爹最管用,老太太壓低了聲音說:「你爹非得給我證明一下,說去山裡采點藥回來。」
證明的不是採藥,而是證明他出去曬了太陽不會過敏。
「你那個真行?」老太太不放心的問道。
白半夏點頭,「肯定行。」
老爺子也從屋裡走了出來,圍著鍋看了半天。
「這鍋是你想出來的?」他問道。
「我是聽我師父講過的,晚點等我做了煎餅果子,先給爺爺嘗嘗。」白半夏說。
老爺子一聽笑的眉眼都彎了,「好,那爺爺等著。」
之後白半夏去忙了起來,又是刷鍋,又是洗綠豆的,轉眼天色就暗了下來。
「乖寶咋還不回來?」老太太在院子裡急的轉圈,總覺得不放心。
白半夏也有些擔心,擦了擦手,說:「我去看看。」
「趕快去,你爹要是有啥事,我宰了你這個喪門星。」老太太又罵了起來。
白半夏一路朝山上找去,很快就發現了一些腳印,看長短應該是他爹的。
她順著腳印找去,遠遠看到他爹朝前走了幾步,又轉身走了回去,似乎十分糾結。
「爹,你怎麼還不回家?」她快步走過去,結果剛走近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閨女你可來了,我真是愁死了。」白田說著指了指旁邊樹下,「我在採藥,這人突然就掉到我面前了,摔的滿身是血。我不管他吧,他怕是活不了,我良心也過不去。我管他吧,我又怕攤上事兒。」
白半夏蹲下給這人把脈,心道應該是附近村子去採藥或者砍柴不慎摔下山的,既然遇到就是一場緣分,能救就救吧。
哪知這一看脈搏,她眉頭就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救不了了?」白田急的冒汗,「我瞧著年紀不大,好好的人就這麼……可得說清楚是他自己摔的,別賴咱身上了。」
「爹,他身上的血不是摔的,是劍傷。」白半夏拉扯他的衣服查看了傷口,「而且都是招式凌厲的劍法,這人要麼是被仇家追殺,要麼是犯了大罪的逃犯,咱們不能管。」
白田嚇的臉色慘白,一瞬間就明白其中的危險了。
如果是被仇家追殺,他們救了回去,豈不是會惹來對方的仇家?
如果是罪大惡極的逃犯,就更不能救了,等救活了搞不好會殺了他們滅口。
白田拉了白半夏的胳膊就走,「爹錯了,咱們趕快走!」
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猛的抓著了白半夏的腳踝,黢黑的眼睛睜開,裡面仿佛沒有光。
白半夏打了個寒顫,怎麼是他?
剛剛這人滿身是血,臉上沾了塵土和落葉,她沒看清楚樣貌,可他一睜開眼睛,白半夏就認了出來。
那雙帶著殺氣的丹鳳眼她怎麼會忘掉?就是前幾天在鎮上遇到,拿了她的傷藥,扔給她一兩銀子的男子。
這人前幾天就受了外傷,今天又滿身新傷,到底是什麼人?
「閨女?」白田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抽了抽腳,對方卻抓的很緊,她腳踝都有些痛了。
男子攤開另一隻手,露出了一塊小小的金錁子。
「藥錢……」他聲音沙啞,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認出了她!
不過想她的身形,是個人都能過目不忘吧。
上一次她追討藥錢,他扔了一快碎銀子,這次主動給了塊金子,救是不救?
白半夏蹲下,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怕死,也怕連累家人,不敢救你。」
「他們以為……我死了,不會再追來。」男子說。
「我憑什麼相信你?」白半夏又問。
不想這次男子頭一歪,是失血過多休克了,金錁子還躺在他攤開的手心上,父女倆誰都沒敢去拿。
男子呼吸越來越弱,眼看著要不行了,可那隻手卻依舊死死的抓著白半夏的腳踝。
白半夏看著他的手若有所思,突然取出銀針,飛快的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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