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不必官復原職

  坐在小廳左側的內侍官聽到這個疑問,也是尷尬一笑。

  是啊,當時徐近宸受了刺激,在順天府的公堂上,當著刑部尚書和四皇子,還有一眾百姓的面前把蕭宛若私底下乾的那些事情都說了。

  四皇子雖然是宮裡的人,是蕭宛若的弟弟,出自同宗一脈,會向著自家人。可是還要刑部尚書跟順天府應在一旁呢,他們都守著大晉的森嚴律法,能坐視不理嗎。

  就算他們都想要網開一面,那順天府外面聚集的百姓又豈會善罷甘休?

  那些人可不是十個八個,都是聚集了有上百人之多。

  順天府外面的街道上湊了幾百人,那都還沒算進去呢。

  如今連遠在山西遊玩的秦鳳歌都能知道京城裡發生了顧梓晨翻案的大事件,且此事已經扯到了公主頭上了。

  可見短短天的時間裡,京城中的事情就已經傳揚了一千多里。

  往大了說,別說是全京城,可能是現在半個大晉國的百姓都已經聽說這件事了。→

  大晉治國嚴明,現在長公主坐下了諸多劣跡,如果這麼輕鬆就和解了,以後何以取信百姓?

  只不過,顧梓晨是個聰明人不好將話說的這麼明白。

  那內侍官也是聰明人,知道顧梓晨這句話的延伸含義,乾笑了笑後,又聲音尖細地開口了,「太后娘娘說了,自然是不會隨隨便便和解的。長公主先前對顧夫人的屢次衝撞,以及顧夫人手底下那些店鋪的損失,太后願以三倍的價格賠償給您的。」

  「三倍賠償?」顧梓晨玩味地重複這四個字。

  內侍官忙改口「五倍也是可以的,只要顧夫人能網開一面,對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便是十倍賠償,也是可以商量的。當然,奴才知道顧夫人和顧公子如今都是不缺錢的,這賠償款怕是入不了您兩位的眼睛。但除了賠償款外,還可許免交五年商稅。公主年輕不懂事,又是心性高的主兒,以前做事是莽撞了些,太后也說了,只要顧夫人點點頭,長公主願意給上門給顧夫人親自賠禮道歉,脫簪待罪,手抄蓮華經祝禱顧老相爺身體康健呢。」

  說到這裡,內侍官像是想到了什麼,抬手拍了拍大腿,「瞧奴才這個狗記性,險些壞了事兒。→我出宮之前,太后還叮囑了呢,說只要顧夫人能消氣,不與長公主計較過去的事情,就是讓顧老丞相官復原職,也是小事一樁啊。」

  「讓家父官復原職?」顧梓晨聽到這句,薄唇掠起了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

  內侍官也趕緊陪著笑臉道,「那是呢,之前不是一直不知道老丞相是被人構陷嘛,後來太后念在老相爺年事已高,為國效力四十餘載,便同聖上說了借著壽宴大赦天下,不然顧公子以為,怎麼就那麼巧了,眼看著全家都要問斬了,還能只是改判發回原籍麼?這裡面可有太后的人情在呢,如今太后一心只想要長公主平安,想必這份心情,顧公子也一定能理解。」

  「自然是理解,還未曾叩謝太后慈恩。」顧梓晨唇畔的笑容加深許多,笑容里也有了些許暖意,「太后的意思,我已然明白了,只要是宮裡能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顧某人當然不會有所異議。」

  「是是是,這長公主幹擾他人生意,誣陷作假,此乃一罪,這第二罪便是草菅人命。但若真追根究底,那徐近宸的外室也不是長公主親自下令處死,不過是捆起來扔到山裡。事發後,順天府曾百三百名詫異上西山搜尋,皆無功而返。若說是死了,也該有個屍骨才是。」

  「既然沒有屍體,便也不能算作是那女子死了,或者是被人救了也說不定啊。如此說來,草菅人命,長公主也沒構成,最多就是個任性妄為,刑法過重,且長公主身邊的教引嬤嬤沒有盡到勸諫之責,這罪過才是最重的。」

  內侍官將太后在宮裡教的話全都一一說了出來,一番話語解釋出來,蕭宛若的所作所為好像也並非是做不可饒恕了。

  「太后還說了,但長公主心性惡劣,過於要強刁鑽,也是要罰的,等給顧夫人謝罪完畢後,便要罰長公主出京到苦寒之地的里靜居,無召不得入京呢。那苦寒之地異常寒冷,缺衣少穿的,對長公主而言,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內侍官誠懇地說完,又看向了顧梓晨和秦月夕,「顧夫人,顧公子,二位您的意思是……」

  「既然是太后當年對公爹有恩,有恩必當報答,長公主若真的能親自給我謝罪,我也是願意握手言和的。」

  秦月夕看了顧梓晨一眼,得到他的默許後才揚起微笑,「至於什麼徐近宸的外室,那事情我們一概不知,至於如何處理,也跟我和夫君沒有關係。」

  她當然不能承認,盈袖是自己當時偷偷上山帶回來的。

  還好當天在山上看到盈袖的,也只有一名樵夫而已,且樵夫並不知道麻袋裡面裝的是人,只以為是個什麼得了瘋狗病的死狗。

  現在對外界來說,就當做盈袖已經死了。

  秦月夕有著自己的私心,這徐近宸這個人實在棘手,若不是盈袖是他的破綻,怕是顧梓晨就算收羅那麼多罪證告到順天府,徐近宸也不會痛快認罪。

  而且盈袖跟著徐近宸,必然不會有好的結果,被捨棄就是註定的命運。

  既然如此,還不如換個身份,從新跟自己的大哥生活在一起。

  秦月夕淡然的語氣中有著一絲果決堅定「至於剛才公公說的官復原職,我公爹如今年事已高,實在沒有精力千里迢迢重新回京上任。那顧家村距離京城近乎三千里地,若非要過來,怕是也要大病不起,也再無上朝效力的那點力氣了。如今公爹在老家做賦閒待業,偶爾做個教書先生,只想頤養天年了。」

  聽聞秦月夕的話,內侍官恍然似的點點頭,「不錯不錯,老相爺如今的年紀,也該好好歇歇了。那夫人您看什麼時候方便長公主來給您請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