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廳外,正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日頭微微偏西,卻依然陽光炙烈,金光萬丈。→
碎金般的光線係數映照在顧梓晨挺拔精瘦的身體上,玄色長袍的衣襟和下擺滾邊處都夾雜著銀線繡成的連雲紋滾邊。
他每每踏出一步,連雲紋的滾邊就會在陽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更加璀璨的光彩。
加上顧梓晨那張曾經冠絕京城,俊美無儔的臉龐,長眉黑眸,鼻樑高挺,一雙透著紅潤的唇瓣噙著詭譎笑意,一時間風華絕代,這屋子裡所有人的容姿都比不上他的一半,就連主座上本就生的眉目清秀,慣有美男子稱呼的太子蕭承乾竟然也比不上他的俊美。
秦月夕也同大廳里的其他人一樣看痴了,這一幕美輪美奐,猶在夢中。
但很快,她就是大廳里最先清醒過來的人,眼中的驚艷也被濃厚的吃驚所取代。
開什麼玩笑,兩天前顧梓晨飛鴿傳書的時候,不是還在信箋里說要多在西涼城滯留幾日,還要些時候才能趕回來跟自己見面嗎?
那怎麼現在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西涼城距離京城至少兩千多里地,他的寶駒夜煞也是萬中無一的千里好馬,據說是可以日行千里,但實際上馬匹不是汽車,每跑一百多里地都需要休息,補充材料,若是硬跑,馬就會被跑廢了。吧書69新
就按照夜煞和顧梓晨休息次數較少,夜煞也發揮了最大的時速來算,他想要趕到京城,最快也要日夜兼程,跑上兩天多的時間。
這麼說來,他在發送信鴿的之後,就偷偷摸摸地往京城趕了?
驚訝於喜悅一同染上眼角,秦月夕想要開心地跑過去抱住他,可心裡又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酸澀,眼角澀澀的,感覺很是想哭。
就好像是好久都沒有看到顧梓晨了,在看清楚他的眉宇之後,在這個危機四伏,她處於下風的情況下看到他,她居然激動地只哭。
明明只是分別了幾天而已,以前顧梓晨剛剛恢復行走,在婚後聚少離多的時候,兩人分別的時日有時候比這兒還久,但她也沒有產生過今天這種心情。
可這次卻不一樣了,看到他就有一種要哭的衝動。
或許是這次分別的距離太遠了,她很清楚這次顧梓晨走的很遠,相隔千里,又不像現代那樣有手機可以視頻通話。
對他的擔心和思念,這些日子都她刻意埋在骨子裡,拼命忙碌起來,想要壓制住對他的念想。
可現在,驀然看到他,除了驚訝和驚喜之外,就是感動的想要落淚。
「月夕,我回來了。」
正當大廳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陷入震驚之中的時候,顧梓晨的聲音再度響起。
聲音低緩清朗,猶如涓涓溪流,清澈通透,卻不失柔情。
大廳上的眾人此時才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走入大廳里的顧梓晨,蕭承乾的神色最先恢復了正常。
而顧梓晨此時已經走到秦月夕身邊,眼帘微微垂下,一雙黑眸溫柔地看著秦月夕,柔聲道,「為夫回來的晚了,勞累夫人一個人獨自要面對這些,是為夫的錯。」
「梓晨……」
秦月夕心底一軟,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要自己失態,臉上揚起了欣喜的笑容,明媚如秋月一般,笑容皎潔,「好久不見啊,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多日不見,就不知道抱抱為夫嗎?」
看到她清麗雋秀的笑容,顧梓晨唇邊的弧度更深,直接伸手攬住了秦月夕的腰身,「既然夫人不肯主動,那就讓為夫抱抱你吧。」
說著,他右手微微使力,已經將秦月夕摁進了自己的胸膛里。
靠上顧梓晨結實的胸膛,聽到隔著層層衣料傳來的強有力的信條,秦月夕這一瞬才真切的感覺到,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夢。
顧梓晨猶如謫仙一般,身披銀光走進來的畫面不是她的臆想,也不是她在做夢。
是真的!
抱著懷裡溫軟的身體,顧梓晨溫柔地輕撫著她的後背,在她耳畔低聲道,「怎麼,看到我都不想說話了麼?這才分別幾日,感情就淡了?」
簡直胡說。
秦月夕抬眸嬌嗔地白了一眼顧梓晨,小聲道「你別胡說八道,什麼感情淡了,我這是不好意思,誰跟你似的,當著大廳里的其他人都是空氣啊,看也不看別人就抱過來。」
她越說越覺得臉上發熱,趕緊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推拒著,「快放開我,這一屋子的人都瞧著呢。」
秦月夕話音剛落,就聽到正前方傳來了一聲輕咳聲。
「咳咳。」
蕭承乾抬手擋在唇畔輕咳了兩聲。
秦月夕仿佛被電到一樣,立馬用力推開了顧梓晨。
顧梓晨也總算是恢復了一絲平時的模樣,收起嘴角的弧度,轉頭看向主座上的蕭承乾,優雅又不失恭敬的抬手對太子緩緩行禮「草民顧梓晨,見過太子殿下。」
「怎麼還是如此客氣,顧兄,我之前都同你說過,你我自小一起長大,又有同窗讀書的情誼,不必跟那些外人一樣對我行君臣之禮。」蕭承乾說的很客氣,臉上也是溫和的笑意,似乎對剛才顧梓晨和秦月夕兩個人親熱摟抱的行為不曾瞧見。
倒是坐在側面的甄氏和鄧嬤嬤,兩個人臉色都跟鍋底一樣黑,尤其是甄氏看顧梓晨的眼神,寫滿了後悔。
心中更是悔恨自己當初沒有遠見,早知道顧梓晨還有重新站起來的那一天,這麼好的人中龍鳳,怎麼會輪得到秦月夕去成婚,白白便宜了李玉娘聲生的小賤人!
可是她卻不知道,若不是秦月夕一開始為顧梓晨精心調理身體,又用靈泉和針灸幫助他恢復。
顧梓晨就是訪遍天下名醫,也一樣是個廢人。
她身邊的鄧嬤嬤卻想的不是這些婚嫁之事,而是顧梓晨剛才說的的那個什麼人證。
鄧嬤嬤緊張的脊背挺直,身體繃的宛如一張弓似的,惴惴不安地看著顧梓晨。
大廳中央,顧梓晨刻意忽略這些人投來的視線,神色平靜地看著蕭承乾,「殿下,案子還沒潘查清楚,我們還是先說正事,請我帶來的人證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