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有些事躲不掉

  秦鳳歌的話音還沒落下,秦月夕便一下子聽出了重點,上前一步,之前還帶著玩味笑意的雙眸瞬間蒙上了一層寒霜。

  「我,我沒這麼說,是你聽錯了。」秦鳳歌微怔,連忙搖頭否認。

  「我的耳朵很好使,絕對不會聽錯什麼。」秦月夕十分篤定。

  在她的眼中也並無男女大防這些瑣碎的禮儀,為了放置秦鳳歌使用輕功逃跑,乾脆直接伸手扣住了秦鳳歌的手腕,「你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跟杜清怡結婚就是害了她?」

  「這話是我隨口亂說的,你想,我已經背著一個浪跡天涯的不孝子的罵名背了這麼多年了,何必還要跟杜清怡成婚禍害魯國公府呢?」

  秦鳳歌眼珠一轉,已經給出了解釋,「我是不想再耽誤杜清怡了,何況我真的不喜歡她,如果逼著我娶了她,以後也是讓她獨孤一生,這不是害了是什麼?」

  「可你剛才的話,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秦月夕審視著秦鳳歌的雙眸,視線盯在他的臉上,一瞬不瞬地,不錯過絲毫微表情。

  秦鳳歌此時的回答,實在很不自然。

  一雙鳳眸說話的時候左轉右轉,眼神飄忽不定,分明就是在說謊。

  他為什麼會說跟杜清怡結婚就是害了杜清怡?這位嫡長哥哥本就是甄氏那個毒婦的親生兒子,一直養在身邊,是不是秦鳳歌知道什麼?

  秦月夕扣在對方手腕上的手微微收緊,話語中多了一絲威脅,「大哥,念在你之前的確幫過我,一直對我表示善意的份上,整個秦府出來的人,也就你能讓我喊一聲哥了,但你若是把我當成妹子,若是真的想我好,就嘴好對我說實話,不然,我今天可幫不了你。→」

  語畢,迅速放開秦鳳歌的手腕,身法極快的後退幾步,直接後退到窗戶旁,單手推開了窗戶。

  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眨眼間秦月夕就做完了。

  秦鳳歌微微發怔,似乎對秦月夕這樣的好身手有些意外。

  可秦月夕已經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繼續道「我問你,十五年前,我的生母李玉娘被人說是與小廝通姦,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知道多少內情?你是嫡長子,你不可能一點也不知情。我數三個數,若你在期限內不肯回答,我可就喊樓下的管家上來尋人了!」

  一番話說完,立馬開始數數。

  「一。」

  「月夕,秦府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秦鳳歌連忙解釋,只恨不能多張一張嘴出來。→

  「二。」對秦鳳歌的解釋充耳不聞,秦月夕依然在報數。

  「我都離開秦府好幾年了,以前的事兒我早就忘了……」

  「三!」

  「別喊!我說,說還不行嗎!」

  聽到秦月夕喊出『三』的那一刻,秦鳳歌徹底急了,縱身撲了過來,雙手極快地將窗戶啪地一下合上了。

  此時,樓下院子。

  已經走到樂坊其中一個門口的管家聽到頭頂木框合璧的聲音,頓時停下了腳步。

  「剛才頭頂那是什麼聲音?」管家怕自己聽錯,特意轉過頭看向身邊得力的護院。

  護院也跟著抬起頭,朝二層小木樓的窗戶上看了一眼,篤定道「好像是關窗戶的聲音,就是咱們頭頂這個雅間傳出來的。」

  「哼,來這裡都是看舞聽曲的,這會子又不是寒冬臘月,關什麼窗戶,一定有蹊蹺。」

  管家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已經關的死死的窗戶,聲音激動「走,上去看看!」

  一聲令下,身後跟著十幾個護院小廝紛紛擼起了袖子,大踏步走進了樂坊。

  而這會,雅間裡的秦鳳歌已經急的額角都冒出了一層虛汗,哪裡還有平日玉樹臨風的反瀟灑模樣。

  「說啊,當年我娘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月夕,其實,有些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你現在過得也很好,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少有的,秦鳳歌沒有笑了,一張俊臉褪去邪肆的笑意後,竟然也變得嚴肅起來,和秦月夕動怒時的嚴肅頗有三分相似。

  青瑟靠在門口,抵著薄薄的門板,看著屋子裡這倆兄妹肅穆不已的樣子,大氣也不敢出。

  秦月夕也很想不追究,可甄氏和林氏那兩個妖婦又何曾放過她了?

  何里正的兒子為什麼被扣在京城,為何要誆騙她千里迢迢過來贖人?

  她贖人沒賠一分錢,是她有本事,不是甄氏林氏菩薩心腸。

  若是換普通人,非要被刮下一層皮肉來。

  明明知道她已經嫁給顧家,和秦家再無干係,又厚顏無恥的跳出來說秦府也生養過她,她掙得那些家業,也要分給秦府一份。

  這一樁樁數下來,已經足夠噁心她了。

  誰有能保證,後面不會安排新的套路對付她?

  與其等著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不如主動出擊,料理了秦府那一家子禽獸,以後也能睡個踏實覺,更是報了原主給自己一縷幽魂身體的恩情!

  「秦鳳歌,你知道嗎,其實你不說我也能把以前的那些破爛事查出來。只不過,如果你願意說,我才能知道你是真的把我看成妹妹,而不是對我只有內疚。」

  秦月夕直視著對方那雙漂亮鳳眸,繼續道,「你若是真的對我心存愧疚,覺得那些年我在府里受盡委屈,那你也該做出彌補了。你也是讀了那麼多年書的人,難道不知道,放任自由,任由壞人繼續作惡,也是罪過,是愚蠢嗎?」

  「……」秦鳳歌面龐一僵,徹底被秦月夕最後這句話觸動。

  其實,他跑了這麼多年,說是要縱情山水,增長見識,不過是躲開秦府的管制和遠離那些污穢罷了。

  他是嫡長子,背負著秦府的希望和期許,越是如此,越是沉重。再加上他成年後,的確知道了某些過去舊事,更是讓他無法面對自己的母親甄氏。

  以他的功力身手,想要打死那些護院從這裡逃跑也不是難事。

  只是那管家到底是看著自己從小長大的,總有感情,護院也都是無辜人,他不忍下這個毒手,都是能躲則躲。

  如今看來,有些事情一味的躲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