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她算什麼東西?
就算再怎麼會做生意,也不過是一介普通商人,身上又沒有誥命在身,憑什麼要自己要給她見禮?
就在秦月朦內心腹誹的時候,蕭承乾的聲音又飄了過來,語氣忽然有些陰沉「側妃,本宮的話,你聽不見嗎?」
「妾身聽到了。」秦月朦趕緊開口應道。
隨後不情不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妝容精緻,且面帶微笑的秦月夕後,心中的不快更多了。
秦月夕的姿色也不過如此,無非是現在穿的好了,又花了漂亮的妝容,這才能有幾分妍色。 ❁
要知道以前在秦府的時候,秦月夕還不是整天蓬頭垢面,穿的破破爛爛住在小院子裡每天跟狗搶飯吃嗎?
沒想到,這樣一個下賤坯子,京城第一大傻女居然還有翻身的一天,而自己還要給這個當過大傻子的女人彎腰行禮,簡直噁心!
秦月朦暗暗咬緊了一口銀牙,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迫使自己對秦月夕緩緩彎下腰身,捏著嗓子聲音甜糯地道,「給二姐請安了,你我之間真是好久沒見了。」
「怎麼會好久麼見呢?」
秦月夕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脊背挺直,視線居高地俯瞰著正在彎腰行禮的秦月朦,笑著說出這句話。
「你,你……」欠身行禮的秦月朦立刻懵了。
糟糕了,她差點忘記了自己前兩天還專程去秦月夕住的小院找她呢,結果人都沒見到,丫鬟就被從院子裡趕了出來。
她那天就是想去找秦月夕麻煩,沒成想被杜清怡攪局。
事後回到太子府里,蕭承乾還追問此事,她怕被責難就謊稱是去佛寺進香了。
也就是說,在蕭承乾眼中,她是從未接觸過秦月夕的了。若是讓秦月夕一語道破,就是欺騙太子,那自己豈非沒有好果子吃了?
秦月朦心思電轉,趕忙在臉上扯出一抹嬌憨的笑容,輕聲道,「二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想來是記錯了,自打你出嫁後,你我姐妹之間還沒有機會見面呢。說來我也是傷心,後悔自己前些年年幼,頑皮無知,對二姐你開玩笑的時候過了火,月朦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說罷,又對著秦月夕深深鞠了一躬。
秦月夕這才有所動作,嘴角的弧度加深,笑容更顯得狡黠,「對,側妃說的沒錯,方才是我記錯了。我也是很久沒有見側妃你了呢。不過我這個人記性不是很好,你能提醒一下我當初我在秦府里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嗎?我聽說,你好像經常喜歡訓斥打罵我呢。」
既然秦月朦願意給自己道歉,自己當然樂意接受了。
但只是嘴上道歉,又怎麼能夠?
當初原主一身傷痕的送過來,一定在秦府沒少被秦月染還有這個蠢鈍如豬的秦月朦欺負。
今天既然見到了,怎麼說也要還回來。
但礙於太子在場,不能做的太過分,可在這類敲打敲打秦月朦,噁心噁心她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你這話嚴重了,哪有的事情?」
秦月朦聽到這句話直接嚇得臉色一白,慌忙地支起身子看向秦月夕以及身旁的顧梓晨,忙不迭的解釋「沒有的事情,我從未欺負打罵過顧夫人。」
顧梓晨此時也發話了,淡淡地道,「那我家當時迎娶夫人進門的時候,我夫人身上為何一身傷痕?」
「那是因為,因為……」秦月朦結結巴巴,硬是找出了一個理由,「是當時顧夫人,也就是我二姐她當時神智尚且還不清楚,人糊裡糊塗的,總是喜歡上樹爬牆的,府里的下人勸說也勸不聽,所以總是會摔出傷痕。」
「這麼說來,當初都是我的錯了?秦府一點錯沒有,就放任當初痴傻的我隨便爬牆上樹的?」秦月夕冷笑,「就算我當初喜歡自己爬來爬去的,摔出傷了也不知道給我看病診治嗎?」
「這……」
秦月朦被問的慌了神,一時情急忙解釋,「這具體細節我是一概不知的,我和你不是住在同一個院子呀,而且……咱們秦府里所有人的氣起居飲食,吃穿用度,都是母親和祖母在府中安排的。她們或許是給你看過病吧,具體我真的不知道。」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秦府吃穿用度,包括尋醫問藥的花銷都要從祖母手裡過帳。
但秦月夕身上的傷痕,的確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她的慫恿。
她雖然沒有直接動手打過秦月夕,可卻用食物誘惑引逗過秦月夕去爬樹,秦月夕當時在府中吃穿皆是最差,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的,她當時圖好玩,拿食物誘騙她爬府里的假山涼亭。
故而秦月夕身上有一部分傷痕,的確是出自她的手筆。
可她死也不能承認,給顧梓晨陪著笑臉狡辯道「顧公子,當時你夫人神志不清,的確會因為一些玩具紙鳶這樣的小玩意,咱們姐妹之間起爭執,但若說是真的說起來,我可從來沒有對你動過手。一定是府里那些吃裡扒外的丫鬟婆子,剋扣了你的吃穿,還打罵你。」
「而且,說起來……我還給你送過不少吃食呢。若是沒有我的那些吃食,怕是你……」
秦月朦說到一半,看顧梓晨臉色越來越冷,話音也戛然而止。
秦月夕倒還是笑容依舊,臉上的微笑不減反増,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如此。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了。」
「不,不客氣,本就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應該的。」秦月朦垂下眼帘,避開顧梓晨那冷銳的視線,勉強扯扯嘴角。
「我竟然不知道,原來顧夫人未出閣之前在秦府中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唉……」
忽然,站在大廳中央許久沒有說話的蕭承乾忽然開口,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地道,「若非側妃今日說出實情,我還不知道秦府主母苛待庶女。」
他說話的時候,忽然抬眸看向秦月夕,目光灼烈地仿佛是一團烈火,眼神大膽又張揚,「顧夫人放心,本宮身份太子,對朝臣的家事雖然不能干涉過多,可若是大臣家宅家風不正,我也有勸誡指正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