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秦月夕比他想像得還要淡定,鬼手李卻有些不淡定了,難道她是真的不在乎酈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他看著秦月夕美滋滋地喝了一杯葡萄酒,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酒的後勁兒,隨後又拈了兩塊兒糕點吃了,隨後又點頭「嗯」了一聲。
「不錯嘛,這是悅然那丫頭做的吧?她手巧,這糕點的模子好做,但是上面的花紋卻是要自己手雕出來的。」
「她不過就是嘗了一次我做的點心,就能模仿個七八成,這手功夫可是真的不一般。」
秦月夕吃著糕點又點評著安悅然的手藝,看樣子還很想把姐弟倆叫到跟前來再指點一番。
鬼手李算是服氣了,看來現在他不招的話,她是篤定了也不會問的,看來這一局又是他輸了。
不過鬼手李對這一點倒是一點兒也不氣惱,只是苦笑了一聲,說「行了,別在我面前演戲了,我知道你這是做給我看呢,我都招了還不行嗎?」
秦月夕一挑眉,淡淡地笑著說「大哥,你是現在就喝醉了嗎?說什麼胡話呢!剛才不是你讓我陪你喝兩口,我這都是第二杯了,你那第一杯可連一半兒都沒下去呢。」
「得,下回有啥事兒我都直說,你就別擠兌我了,我告訴你到底為什麼我要拖住你。」
鬼手李既然都這麼說了,秦月夕也就把手中的就被給放下了,坐直身體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酈城分店昨晚險些遭到縱火,還好發現得及時沒有燒起來,但是被潑上了火油,要處理的話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應該能趕得上後天的開業儀式。」
鬼手李說完,有些擔心地看著秦月夕。
他很清楚秦月夕的個性,她把酈城當做一個很關鍵的結點,若是能在這兒站穩腳跟,對於之後的業務輻射出去就大有裨益了。
雖然「花琅」的總部是在縣城,但是這邊畢竟太小也太偏了,而酈城處於大河邊沿,水道縱橫交錯,不僅是陸路樞紐,水路也極為便發達。
如果能在酈城站穩腳跟的話,秦月夕很有可能將「花琅」的總部也遷過去,畢竟這邊的交通便利,會方便更多的達官貴人家眷前來,也更方便秦月夕擴展總部的規模。
所以現在還沒開業就出事,雖然火沒燒起來,但也是觸了個晦氣的霉頭,這恐怕會影響到秦月夕的心情。
「完了?」
秦月夕聽了只是簡短地說了兩個字。
「啊,完了。」
鬼手李反而被她問得一愣,再仔細去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過於平靜淡然了,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至少沒有看上去很憤怒的感覺。
「月夕,你要是心裡不舒坦,就說出來,哥哥陪你喝酒聊天,把那股情緒發泄出來就好了。」
他是在是覺得她的情緒有些反常,反而比看她大發雷霆還更擔心了。
「大哥,這有什麼生氣的,當初你為什麼要調派人手過去,不就是已經預料到這一點了嗎?酈城那是龍魚舫的地盤,哪怕之前我沒有搶了他的生意,他也不會允許有哪家能賺錢的鋪子在那兒站穩腳跟的。」
「若是不會威脅到他的地位還好,交足了保護費就是,但是咱們的「花琅」那可是頭超級能賺錢的怪獸,早晚都會正面對決的, 現在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稀奇。」
秦月夕淡定地說完,又隨手把鬼手李喝了一半的酒杯給的倒滿了。
「我知道大哥你的意思,無非就是怕我覺得開業前出了這樣事,會有種沾了晦氣的感覺,想著等那邊處理得差不多了,再讓我知道。」
「大哥的心思我懂,也領這份情,那咱們就喝酒吃肉,慢慢兒地走,讓青薔他們能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好這件事也就是了。」
秦月夕這麼一說,鬼手李的心也算是定下來了,原來她是真的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把整件事都看得很清楚。
也是,她這麼冰雪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清這種事,倒是他,或許是因為二人的關係更近,讓他對她的事就格外緊張,反而成了最看不清的那個人。
鬼手李在心中檢討了一下,勾唇一笑,也伸手拿起酒杯對秦月夕一舉杯,就唇抿了一口。
「正好,趁著這個時候我給你調教一下你的小廚師們,也省得你一想起來就跟我念叨,耳朵都快長出繭子來了。」
秦月夕故意打趣道。
她的提議讓鬼手李眼睛一亮,立刻點頭道「對嘛!既然妹子你有時間,那就應該教教他們,姐弟倆都那麼有天賦,讓他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豈不是更好!」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又說「不對啊,怎麼是給我調教我的小廚師?那不是我給你找的徒弟嗎?說真的,妹子,你真的沒有考慮過收他們為徒嗎?」
鬼手李雖然前面一句話還是半開玩笑的語氣,後面的神情就相對認真嚴肅了。
他也知道秦月夕是個怕麻煩的人,但是她那一身廚藝難不成真的想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傳下去不成?
對於找人傳承自己一身技藝的事,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除非是找到的人資質極好,天賦極高,否則根本連看都看不上眼,就更不用說什麼收為徒弟傳授本領了。
這對安氏姐弟真的是他所見到過廚藝最好,天賦最高的,剛才就連秦月夕自己也說,那安悅然只是看過嘗過一次她的手藝,就能複製出個七八分像,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
只是為什麼秦月夕卻一直不肯鬆口收下這對姐弟呢?
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是百思而不得其解,正好也就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再度問個清楚。
「若說她們姐弟的資質和天賦,那應該都是最好的了,但是大哥,你難道還看不出安悅然的心思並不單純嗎?」
秦月夕反問了一句,鬼手李一愣,果然跟他之前的猜測差不多,當初他第一次帶姐弟倆去見她的時候,安悅然的表現和話語就讓他頗為擔心,現在看來,還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