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凝笑容一僵，沒想到顧青青居然會當著顧母的面兒給她沒臉。
她心頭火起，臉上卻還得維持笑容，輕聲軟語地說「青青，你還沒說是什麼事兒呢嗎，怎麼就能斷定我幫不上你啊。嫂子是很能幹，但她現在不在這兒，在忙她的事兒不是嗎？」
燕雪凝看似在哄著顧青青，可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在影射秦月夕目中無人，連跟婆婆小姑子相處聯絡感情的時間都沒有，完全靠不住。
「 我確實很忙，但是給青青幫個忙的時間還是有的。」
隨著一聲清冷的回應，秦月夕邁步從門外走進來，目光淡淡地瞥了燕雪凝一眼。
要不怎麼說她就是會趕這個點子，偏偏在燕雪凝明里暗裡說她壞話的時候，就能被她抓個正著。
「嫂子，你來了！」
顧青青眼睛一亮，立刻就迎上去，親親熱熱地摟住秦月夕的手臂，對她的態度跟剛才對燕雪凝的可是完全不同。
「是啊，我過來看看娘親和你這個小丫頭，萬一你再背後念叨我什麼，也能被我抓個正著不是。」
秦月夕面對顧氏母女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多起來，她跟顧青青說完之後，又看向顧母，柔聲地說「娘，我來了。→」
「好，這幾日我看你太忙，就拘著青青沒去煩你，還好你今日過來了，不然她還不知要怎麼鬧呢。」
顧母也笑著回了一句，對秦月夕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坐下。
「月夕，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我記得你還在忙酈城那邊的事，應該是正緊張的時候吧？」
「我過來就是想看看您和青青，同時也是有事兒跟青青借一下子曦，最晚三日就還回來。」
秦月夕並沒有詳說借子曦要做什麼，之前她進京城的時候，還是顧青青主動把人給她送過去的，當時在那邊也是待了月余才回來，只是三天時間根本算不上什麼。
「嫂子，這還用你親自跑一趟？讓子曦自己來說不就行了。」
顧青青從秦月夕出現的時候，就一直黏在她身邊，那手臂抱得緊緊的，像是生怕會把人給弄丟了似的。
事實上這個習慣她很久以前就養成了，秦月夕也寵著她，每次都由著她抱到高興，久而久之的也就改不過來了。
「讓子曦自己來說，我不是就沒機會知道你有沒有背後說我壞話啊！」
秦月夕在顧青青鼻樑上颳了一下，看似在說她，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卻又像是另有所指。
燕雪凝也沒想到會這麼巧，怎麼她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被秦月夕給抓了個正著。
現在她是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說了像是她對號入座，不說像是她做賊心虛，總之就是把她架在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而顧青青居然都不想著幫她說兩句話。
「嫂子，我就說 讓子曦跟著你，她可比其他人都好用多了，你身邊沒了青雅， 我看著誰都不如子曦。聽說你今兒還打發走了一個接替青薔的？要我說，你就讓子曦跟著你得了。」
顧青青雖然是習慣了子曦在身邊，但是她也很清楚哥哥嫂子現在是在替整個顧家打拼，一個得力的人手在身邊有多重要，那都是不用說的事兒。
上回她主動把子曦送到秦月夕身邊，事實上就是做好了人不回來的準備，她一個整日在顧宅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何必把能力那麼強的人拘在身邊。
「是啊月夕，青青說得沒錯。子曦到底是梓晨調教出來的，得用得很，這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他們三個調教出來的人手，又有幾個有青雅那樣的底子。」
「我想著，這第三批的人里也有不錯的，上回頂替子曦的那個青字輩的丫頭也不錯，跟青青脾性也相投，跟著青青是盡夠用了。」
顧母跟女兒的想法也是一樣的，便也從旁勸了一句。
秦月夕搖搖頭，她放著子曦不用完全是有原因的，而且也跟她們說過。
如今屋子裡還有個燕雪凝，她就更不想把這話再重複一遍了，對於她，秦月夕始終保持著應有的警惕。
雖說燕家姐弟是顧家舊識的後人，但是在他們受辱的那段期間到底遭遇了什麼，現在只是窺一斑而已，未見全豹不判其意，她可不想在稀里糊塗中就讓人從背後給捅了刀子。
因此秦月夕也只是笑著對顧母說「娘，青薔不也是子曦調教出來的，得用得很，我今兒打發走的那個也不是能力不行，只是與我脾性不合罷了，放在別處也會是一把好手的。」
「雖說我是來跟您和青青說這件事的，但是我啊，早就吩咐子曦去做她該做的事了，可沒有跟你們客氣的。」
秦月夕的話惹得顧母笑意更深，這婆媳、姑嫂和諧相處的場景卻深深刺痛了燕雪凝的眼。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多餘的人，孤零零地杵在這兒礙人家的眼，處心積慮想要融入進去，最後卻顯得更像是個笑話。
可是她之前已經做出了那麼多的努力，現在已經成功地讓顧氏夫婦將他們姐弟帶在身邊。
原本兩家的關係就不錯，現在他們的爹娘更是因為替顧家說話而慘死，有了這層關係在她和弟弟就能更輕易地得到顧氏夫婦的愧疚和憐惜。
原本一切都應該按照她的計劃來的，可是偏偏就漏算了個秦月夕。
燕雪凝自然是知道秦月夕的，名滿京城的秦家大傻子，用來羞辱顧家的一個棋子罷了，雖然她在被獲救後通過自己的消息渠道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是真心沒有把秦月夕放在心上。
一個痴傻了一輩子的人，就算是突然清醒了，她又能有什麼本事，又會做什麼？
無非是被顧梓晨當做擋箭牌、障眼法罷了，為的就是防止那些想害顧家的人察覺到他恢復了，且比以前更強。
可是誰能想到，秦月夕是真的有本事，不僅憑一己之力將整個顧家帶到現在的程度，甚至能讓顧家人把受到的羞辱都忘了，對她百般疼愛呵護。
她憑什麼？
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