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看著秦信澤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忽然也笑了。
難怪前世的時候,有些開上帝視角的爽文極為火爆,原來感覺確實很爽。
當你看到自以為是的人在你面前耍著小聰明,殊不知早就被你如x光一般把他的心肝肚腑都看透了,他卻渾然不覺地沾沾自喜的時候,那種玩味和操控的感覺確實很容易讓人上癮。
她不同聲色地用眼角餘光瞥了子曦和青薔一眼,她們如今的五感敏銳度雖然不如自己那般誇張,但是想要把剛才那個僕人說的悄悄話聽清楚,卻還是可以的。
兩個婢女也不動聲色地點頭給予了回應,她們在提前了解了魯國公府總管的來意之後,甚至不用秦月夕說什麼,就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
「 為了防止你言而無信,現在就把陳博禮交給我,在侯府的後門安排一輛馬車,否則你們把我的婢女帶走解決了你們的麻煩,轉頭來個言而無信,我可不想吃這個啞巴虧。」
秦月夕也做出了她的「妥協」,而且表情還顯得很是勉為其難。
「我堂堂一個侯爺應承的話,你居然敢懷疑?」
秦信澤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隱隱脹痛起來,秦月夕做事滴水不漏的,讓他根本找不到什麼可以做手腳的地方。 ✭
「哼,景安侯府若是真的言而有信,又怎麼會做出把傻子代替嫡長女嫁給顧家的混帳事兒,簽了的婚書你們都能反悔,更何況現在還是口說無憑呢?」
秦月夕儘量抓住每一個能讓秦信澤不好過的機會讓他難堪,這跟原主受到的羞辱折磨,還有顧家遭受的屈辱嗤笑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
秦信澤已經無語了,他感覺自己揮出的每一拳都打在空氣里,然後就如同迴旋鏢一般又重重揍在自己的臉上。
也是在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終於學乖了,跟秦月夕耍嘴皮功夫是沒用的,重點是把魯國公府送來的禮物抓在手裡才是。
至於那個陳博禮,占了侯府三小姐的便宜,他還想繼續好好活下去?
哼!
秦信澤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便立刻吩咐自己的隨從去按照秦月夕的要求做準備,至於母親林氏和妻子甄氏那邊兒,只要拿到了魯國公府的禮物,也算是有個交待了。
因為秦月夕堅持看到陳博禮之後才肯把婢女借出去,所以景安侯府的動作也極快,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把昏迷不醒的陳博禮塞進了侯府後門的馬車中。
「你們去吧。」
秦月夕看著橫躺在馬車裡的陳博禮,臉上露出極其厭惡的神情,對身邊的兩個婢女淡淡地說了一句。
青薔和子曦跟著已經快要急瘋了的秦信澤走了,秦月夕則是坐在馬車轎廂外,一條腿支起來踩著車轅,一條腿垂在車轅下晃悠著,加上她又是一身男裝打扮,乍看上去就像是個俊美不羈的年輕男子。
雖說此處是景安侯府的後門,是個極為幽靜偏僻的所在,但是也會偶爾有人經過,尤其是當有年輕女子經過的時候,只要是看到秦月夕的,就無一例外會漲紅了臉,然後用眼角的餘光偷瞄她。
走路的步伐忽然更細碎緩慢了,身段也更婀娜了,恨不得如同蛇精一般將自己扭成九曲十八彎才甘心。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吸引秦月夕的注意,最好能獲得「他」的青睞愛慕,成就一段佳話那就更好了。
只不過誰也不知道,眼前這人並不是男兒身,而是女嬌娥,一番心思情意卻是註定要付諸東流了。
這邊秦月夕順利地將陳博禮弄到手,就等著兩個婢女回來就離開,另一邊青薔和子曦已經到了前面的偏廳里,見到在裡面已經等得極度不耐煩的杜總管。
在看到兩個婢女出現的時候,杜總管原本已經黑成鍋底的臉色頓時多雲轉晴,甚至綻開了幾許笑紋,主動打著招呼說「二位姑娘,真是讓杜某好等啊!」
「杜總管久等了。」
二人雙雙對他福身施禮,這是給自家小姐送禮的,自然要態度周到合適才是。
「不知你們小姐現在的傷勢如何了?」
杜總管又問了一句,似乎根本沒把在場的老侯爺和侯爺放在眼裡,奇怪的是這父子倆面對杜總管的態度,卻一致地保持了沉默。
「我們小姐只是小傷,有勞杜總管掛心了,不過剛才小姐聽說杜總管是專門登門致謝的來的,還讓咱們代為轉達,路遇險事施以援手本就是一件小事,不足掛齒,更何況救的還是國公府家的小姐,更是再應該做的事情不過了。」
青薔說完之後,子曦又補充道「杜總管,咱們小姐還說了,大小姐那日受了驚嚇,是要好好服一副安神藥的,也不是那種普通的……」
「哦,請侯爺准許婢子使用紙筆,將小姐贈予杜小姐的藥方默下來。」
杜總管也跟著轉頭看著秦信澤,眼中幽幽地放著光,仿佛秦信澤要是拒絕的話,他就立刻要發難似的。
「來人啊,伺候紙筆。」
秦信澤現在只要是能把這場戲演好,讓他怎麼忍耐都行,兩個婢子而已,就算子曦有些身手本事,難不成一人還對付得了整個景安侯府的下人不成?
子曦拿到紙筆後,就迅速地寫了個方子交給杜總管,這個方子還真的是能夠安神的藥方,也是秦月夕當初寫給顧梓晨的,安神助眠的效果特別好,所以子曦等人也都背下了這個方子,準備萬一失眠了就給自己抓上一副喝下,養好精神才不會出錯。
結果現在這個方子還真就派上了用場。
秦信澤為了防備著子曦在上面動什麼手腳,還不斷朝紙上瞅著,那歪嘴斜眼的表情看在杜總管的眼中,不由得又多了幾分疑惑。
秦府小姐做了好事,秦信澤這個侯爺卻把她藏起來不見人,還要這般防備著她的婢女,難不成其中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