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太子這件事,秦月夕暫時沒有打算跟顧梓晨說,雖說他的眼神中確實有些讓人不舒服的東西,但她不認為自己之後還有什麼機會能遇上這位天潢貴胄,也沒必要因此讓顧梓晨分心。69🅂🄷🅄🅇.🄲🄾🄼
子曦雖然不贊同秦月夕的想法,但也恪守了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多說什麼。
傍晚時分,秦月夕收到了顧梓晨報平安的消息,同時也順便提了一嘴邵雲澹這個人,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復,而且還是顧梓晨親自過來了。
他一進門就焦急地問「月夕,你見過雲澹?什麼時候,在哪裡?你們說什麼了?」
秦月夕沒想到她隨口的一句話能引起顧梓晨這麼大的反應,詫異之下就把從鬼手李那邊打探京城消息,然後被他引見邵雲澹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梓晨,莫非這個邵雲澹對你是很重要的朋友?可是他當時對我只說是你的舊部,並沒有多說什麼,所以我沒有想太多。」
秦月夕頗有些自責地說,她有些想不通的是,邵雲澹當時的反應為什麼會是那麼淡然,甚至還有些冷漠。
「雲澹……他爹對我有救命之恩,可以說當初沒有邵伯伯,我早就把命丟在沙場上了。只是後來邵伯伯為人所害,在戰場上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我得知消息帶人去救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之後雲澹就一直不能原諒我,因為在那之前我曾經跟邵伯伯就作戰計劃產生過分歧,若是我當時聽聽邵伯伯的意見,就不會讓他被奸人所趁,最終……」
顧梓晨的表情極為沉痛自責,顯然這件事一直都像是一塊巨石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即便是時隔多年之後再度提起,還是不能讓他釋懷一分一毫。
「然後呢?後面又發生了什麼?」
秦月夕拉著顧梓晨的手,一邊說話,一邊讓他坐下,手指摩挲著他的手背,試圖幫他放鬆下來。
「後來雲澹替父報仇心切,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想要手刃殺父仇人,被我及時攔下,卻也打草驚蛇了,雲澹自知報仇無望,與我割袍斷義,就此離開軍中,我便從此沒有了他的消息。」
「在那之後無論我怎麼打探他的消息,都查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仿佛整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你今日跟我說跟他短暫地見了一面,我震驚之下就匆匆趕來了。」
顧梓晨說到這兒,似乎是心情已經平緩了些,只是長長嘆了口氣,就沉默下來。
「我之前有問過長風大哥,跟邵雲澹是怎麼認識的,他說也是機緣巧合,只是那邵雲澹這麼多年都在邊疆,鮮少回到中原,我想域外天地那麼廣闊,你查不到他的消息倒也正常了。」
秦月夕聽完顧梓晨的回憶,再去想邵雲澹的種種表現,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不過,月夕,如今能從你這兒得到雲澹的消息,我心裡總算是稍稍感到一些安慰了,聽你剛才所說,他現在應該過得還好,那就好。」
顧梓晨說完便站起身,對秦月夕歉意地說「我要走了月夕,剛才得到消息震驚之下匆匆趕來,那邊還在等我回去。」
秦月夕並不知道他說的那邊是什麼,但應該是幫助顧梓晨一起追查線索的友軍,所以便點頭道「好,你快去吧,若是有什麼能讓我幫上忙的,一定要讓我知道。」
顧梓晨笑著在她臉頰上輕撫著,忽地低頭將她紅唇吻住,輾轉廝磨,柔情繾綣。
另一邊,在景安侯府中,鄧嬤嬤將秦月夕的種種言行一一道來,即便是不用她添油加醋,秦月夕說過的話也足夠將甄氏和林氏都激怒了。
「果然,這傻子不傻了之後,都以為自己很有幾分本事,就開始目中無人起來。難不成她以為自己現在嫁進了顧家,就有了庇護,就不姓秦了,咱們就拿捏不了她了不成?」
甄氏憤憤地說,很難讓人相信身為一個母親,她會那麼痛恨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她如今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那糧食蔬菜你也不是沒吃過,就是我吃完都有種身輕體健,幾欲脫胎換骨的感覺,那東西絕非什麼凡品。」
「之前她只是小打小鬧,但是搭上江南江家那條線之後可就未必了,江南本就是魚米之鄉,若是大規模種植她培育出來的糧食,你想想會是什麼前景?」
林氏捻著手中的佛珠說「之前確實是咱們把她想得簡單了,除了江家這條線,你再看看那個鬼手李,那可是「那一位」面前都得臉的人物,雖然是不可能幫著顧家起復,但給秦月夕在一些王公貴族面前搭條線,只是照顧一下生意的話,還是有可能的。」
「所以秦月夕現在的狂妄也未必不是沒有底氣,說到底,還是咱們依舊把她當成那個一無是處的傻子,太輕敵了。」
甄氏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林氏說得沒錯,不過才不到一年的時間,一個曾經的傻子就白手起家,掙下了一筆不小的產業,甚至能跟兩個富可敵國的巨富之家掛上關係,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一點兒真正的本事都沒有。
婆媳二人相對無言地沉默了一會兒,甄氏才又問道「娘,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咱們就一直這麼被動地任由她牽著鼻子走嗎?」
「怎麼,這麼個小問題就把你難住了,還要問我怎麼做?」
林氏撩起眼皮睨著甄氏,不冷不熱地說「你一個侯府夫人,怎麼對付一個平頭百姓居然還要問我?你說這讓我怎麼放心把這偌大的侯府交到你手中?」
甄氏有些錯愕地看著林氏,沒想到不管是什麼事她都能拐個彎說到自己身上來,心中頓時大恨不已。
若不是這老不死的一直不放權,自己又怎麼會事事必須跟她請示,如今反而都成了自己的錯處,簡直是不可理喻。
林氏卻不管兒媳心裡想著什麼,只管滿足了自己的管教欲望,心滿意足地重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