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晨很快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子渡和子曦,幾人臉上的神情都十分凝重,顯然已經聽青雅說了事情的經過。
他們進門的時候,秦月夕依舊還蹲在拔步床旁邊,仔細地檢查著那個空蕩蕩的格子。
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可能曾經留下的痕跡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但只要還留有一點蛛絲馬跡,她也自信能夠藉此推斷出一些東西來。
「月夕,發現什麼了?」
顧梓晨走過來站在她身邊,也彎著腰往那格子裡看。
他沒想到這床下原來還藏著東西,更沒想到還被人給偷走了。
顧家自從慢慢發達起來之後,對於下人的選擇上一向謹慎,即便是這樣依舊被人鑽了空子,實在是讓他很是臉上無光。
跟在後面的子渡和子曦也是一臉的懊惱自責,若是顧家別處出了家賊也就罷了,這是在少爺和少夫人的臥房裡,本該是他們保護的重中之重的地方出了事,他們這些做屬下的就是失職,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能為自己開脫。
「我發現……那人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秦月夕搖搖頭,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找到現在也確實沒有什麼有效的發現,這讓她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挫敗感來。
「沒有留下痕跡?」
顧梓晨詫異地問。
若是這樣的話,那來人可以說是個頂級的高手了,這樣的人隱藏在顧家,不啻於是一枚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藥彈,一旦爆開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只有我當初放入的痕跡,沒有任何取出的痕跡,這就很奇怪。」
秦月夕又反覆看了幾次,確實只有她當初留下的痕跡,就算是有什麼頂級高手,也不能不留下任何痕跡,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玉匣子仿佛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子渡,子曦,你們怎麼看?」
顧梓晨將拿在手裡的名單遞出去,離得最近的子渡上前一步接過名單,與子曦一起看了一會兒,也有些迷茫地抬起了頭。
「少爺,這分名單上的人,都是經過我和子曦的手的,當時也是很仔細地調查過背景,並無任何不妥才收進來的。若是只從名單上看的話,我和子曦也挑不出這些人的任何毛病。」
子渡這番話絕不是在推卸責任,而是顧家選擇下人是承襲了以前的一套流程的, 他和子曦都是熟慣了那些流程,就是閉著眼睛都不會搞錯。→
「所以說你們現在也給不出任何有效的看法?」
顧梓晨微側頭,目光凌厲地盯著自己的心腹。
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之後,居然沒有任何有效的意見和對策,莫非是安穩日子過得久了,讓他們都怠惰退化了?
他的聲音極冷,讓子渡和子曦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跪下,將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你們先起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把那個家賊給找出來。」
秦月夕忽地開口,替顧梓晨給二人下了命令。
她心裡隱隱有種感覺,或許那個紫色藤狀物的消失並不是什麼家賊所為,只是這個念頭太過怪力亂神,她的心裡是不願相信的,而且現在也同樣沒有證據證明那個想法就是正確的。
顧梓晨並沒有介意秦月夕的越俎代庖,在他看來夫妻本就是一體同心,秦月夕做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所以即便是現在他在教訓自己的屬下,秦月夕替他們解了圍,那也無所謂。
跪在地上的二人聞言就站起了身,這倒是讓顧梓晨暗自點點頭。
還算他倆機靈,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抬頭看他,否則就等於是打了秦月夕的臉,她一個顧家的少夫人,連自己相公的人都指揮不動,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子渡和子曦這麼做了,那顧梓晨也幫不了他們,誰讓他們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
「月夕,你是有什麼想法了嗎?」
顧梓晨看到秦月夕眼中的迷茫似乎少了一些,又問道。
「沒有,我依舊是沒有任何頭緒,只是覺得現在追責還太早,倒不如讓他們抓緊時間排查,或許還能發現些什麼。」
秦月夕還有個疑惑沒有說出口,那紫色藤狀物若不是種到土地里,經過一段時間的持續觀察,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奇特之處,更不用說拿去做什麼,所以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在這個房間裡翻找出什麼來,為什麼會選擇那個東西。
就因為它是放在玉匣子裡藏在床下的?
不管怎麼說都有解釋不通的地方,這讓秦月夕一時陷入到了兩難之中。
「你們下去吧,好好將顧家上下徹查一番,若是真有什麼人混了進來,借著這次的機會務必一網打盡!」
顧梓晨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就將子渡和子曦都打發走了,他則是伸手將秦月夕從地上拉起來,夫妻二人雙雙在床邊坐下了。
「月夕,這床下你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可以告訴我嗎?」
顧梓晨試探地問了一句。
他並非是有意想要打探秦月夕的隱私,只是想著或許知道了丟了什麼東西,會有一個追尋線索的方向。
「梓晨,其實這件事我應該早些告訴你的,只是當時事情太多,我一下子忙得就忘了, 若不是今日發生了果園裡的怪事,我還想不起來床下有這麼個東西。」
秦月夕歉然地說。
當初她沒有第一時間跟顧梓晨說,也是有些顧慮的,畢竟這種說不清楚的東西實在太過怪異,她打算自己先研究明白了再說。
而且那個時候顧梓晨的腿傷未愈,還要每日都在外面為了顧家的事奔波,她也不想用這樣的一件小事來擾亂顧梓晨的計劃。
「沒事兒,咱們夫妻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我想你當時沒說一定是有你的顧慮,那……現在能說說嗎?」
顧梓晨習慣性地安撫著秦月夕,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想的。
「恩,這件事要從當初平整果園的土地開始說起了……」
秦月夕將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房間裡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