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神秘來客

  子渡抓到的人,被鎖在地牢之中,那地牢就在秦月夕這座院子的假山下,當然是建成之後才加建的,原本蓋這座宅子的陳師傅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處密室。

  這地牢是子渡帶人按照原本相國府中的那處改造的,從假山後的空隙中進入,在旁邊的一處石頭縫上按一下,就會立刻先出一條地道來。

  數條台階延伸而下,不遠處的地底透出一絲火光來,前半段的路沒有半點光亮,也絲毫不礙顧梓晨拾階而下。

  「子渡,抓到的是什麼人,居然連你都處理不了。」

  顧梓晨往下走的時候,就對跟在身後的子渡問道。

  「少爺,您看了就知道了。」

  子渡苦笑一聲,卻也沒有明說,顧梓晨腳步一頓,也沒回頭就繼續往下走去。

  這地牢說是牢房,也是做為一座密室和避難所修建的,所以往地下修得極深,下了足有二十幾級台階之後,地勢開始變得平坦起來,向兩側延伸開去。

  這回子渡走在前邊,引著顧思常往左側走去,這就意味著那人不是被關在牢里,而是在躲避用的密室里。

  顧梓晨不動聲色地跟著,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子渡跟他玩這種花樣,居然還學會了話不直說讓他自己看,簡直是皮在癢了。

  一路過來的兩邊牆壁上都點著長明燈,將整個地道映照得燈火通明,密室的門還是虛掩的,門口也沒有守衛,顯然裡面的人若是有心想要離開的話,就在剛才子渡去找他的時候,就能順利離開了。

  顧梓晨再度看了子渡一眼,這回的眼神就不是輕描淡寫地警告,而是充滿了審視意味。

  他從不曾懷疑過子渡的忠心,即便是在此時此刻,他做出了這麼多不合邏輯的事情之後,顧梓晨依舊沒有懷疑他。

  他只是很想知道子渡能為裡面的人做到這種程度,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動機又是什麼。

  子渡什麼也沒說,只是垂著頭站在顧梓晨面前,接受他目光的審視,並沒有一絲想要為自己辯解開脫的意思。

  顧梓晨轉身推開密室的門,整個人身形一僵,隨即微微側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子渡一眼,就進門去了。

  密室的門關上,子渡轉身站在門口,背對著密室的門往前走了三步。

  他是在守著這座密室,也是在避嫌。

  顧梓晨進去之後,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才從裡面出來,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但表情還算淡然。

  他走過來,經過子渡身邊的時候停下來,沉聲說「把人好好送走吧,他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務必不要留下什麼痕跡。」

  「是!」

  子渡應聲道。

  顧梓晨又邁步往前走,身後又傳來子渡急迫卻又愧疚的聲音。

  「少爺,我……」

  「行了,做都做了,現在知道後悔了?事畢之後,該怎麼領罰,你自己清楚,不必我說。」

  顧梓晨說完便繼續前行,這回子渡沒再說話,而他也沒再回頭。

  原本秦月夕以為顧梓晨今晚真的可能不會回來了,沒想到她才剛沐浴完畢,正用毛巾擦拭頭髮,顧梓晨就裹著一身寒風和雪花進了門。

  「嗯?你不是有事,事情處理完了?」

  秦月夕停下動作,有些詫異地看著顧梓晨,他雖然依舊是唇角掛著淺笑,但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對了,顯得有些沉鬱冷肅,也不知這短短的半個時辰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處理完了,我也去沐浴一下,等會兒就回。」

  顧梓晨原本是向秦月夕走過來,可是只走了兩步就停下來,看到她已經換上了睡衣,頭髮還滴著水。

  他生怕身上沾著的寒氣會過給她,便硬是打消了原本的念頭,準備去沐浴完後再回來。

  「嗯,也好,等下我也有事想跟你說,就在這兒等你回來。」

  秦月夕沒有費心去想太多,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只要是顧梓晨不想說的,那她也不需要問,總之該她知道的總會知道,多說無益。

  顧梓晨沐浴的速度就快了許多,當他回來的時候,秦月夕的頭髮也只是擦得半干而已。

  青雅被她放出去學著分擔更多事務,青霓年紀不大,雖然也是手腳麻利性子穩重,但在這樣的雪夜中,秦月夕還是不願因為擦頭髮這件小事卻驚動她的小婢女。

  所以就拿著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只是將將才好沒擦了個寂寞。

  「頭髮還沒幹?怎麼不叫青霓過來幫你?」

  顧梓晨快步上前,從她手中接過毛巾,動作快速又輕柔地在她頭髮上擦拭著,小心地不去扯痛她的頭皮。

  「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這麼晚了又何必折騰她。抱著暖爐早早睡覺才是正事,青霓還小,正長身體呢。」

  秦月夕任由顧梓晨給她擦著頭髮,這也不是第一次讓他來伺候她了,他的力道堅定又輕柔,手指十分靈活,就連按摩頭皮的手法都是一絕,有這麼好用的人肉按摩儀,還要什麼青霓。

  她放鬆了身體,眼睛也微微閉上,似乎在想那件事該如何開口。

  雪夜靜寂,萬籟無聲。

  兩人誰也沒說話,似乎都在享受此刻這般的溫馨親昵。

  不同於之前的旖旎熱烈,現在的相處更有一種老夫老妻般細水長流的恬靜。

  顧梓晨擦了半晌,用手試了一下,還是微微有些潮濕,便對秦月夕說「月夕,你去床上躺著,我用暖龕給你烘下頭髮。」

  「就這樣吧,反正也不急著睡,我還有事要跟你說,說完頭髮也就差不多幹了。」

  秦月夕的心思不在這點兒小事上,可顧梓晨卻不能讓她就這樣糊弄過去。

  「你躺著我麼也一樣能夠說話,還是說……」

  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用略微高挑的聲音說「還是你怕只要躺下來就會忘了要跟我說什麼?」

  「你夠了啊!今晚你是怎麼了。」

  秦月夕霍地轉頭看他,用力過猛差點兒擰到了脖子。

  「好了,我去準備暖龕,你到軟榻上躺下也是一樣的。」

  顧梓晨放下毛巾,轉身準備暖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