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門的是顧青青院子裡的粗使婆子,她看到是秦月夕在敲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閃身到一邊,說「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我來找青青,不用你通傳了,我直接過去。吧書69新」
她直接來到顧青青的門外,看到子曦也已經站在門口了,屋裡依舊漆黑一片,她知道青青那丫頭一旦熟睡了就很難被叫醒。
「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子曦問了同樣的問題,手下已經在推開房門了。
顧家對秦月夕不設防,這是少爺在子逸離開後特意將她和子渡召集過去強調的,所以對於秦月夕的深夜到訪也只是例行詢問而不是阻攔。
「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也有些性急等不到明天,你進來幫我點燈,我去叫醒她。」
秦月夕說著就邁步進門,直奔顧青青的床邊。
她在這個屋子裡跟顧青青同住了許久,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摸到她的床邊。
「青青,青青醒醒。」
秦月夕在顧青青的臉上輕拍了幾下,然而她自己而知道這樣的力道是叫不醒她的,不過她可是有備而來。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那是她自製的風油精,可以說是喚醒神器了,為的就是在她睏倦的時候能夠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
將那小瓶在顧青青鼻子底下一晃,刺鼻的味道頓時讓她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秦月夕又將瓷瓶晃了兩次,還固定住顧青青的頭不讓她躲開,終於那股刺鼻的氣味讓那個始終不肯睜開眼睛的「睡美人」煩躁地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子曦在這時已經將燈點上,只是光線壓得非常黯淡,為的是防止剛醒來的顧青青會覺得刺眼。
秦月夕也適時地將顧青青的眼睛遮住,幫她又遮住了一部分的光線。
「嗯,誰?子曦!」
顧青青剛從睡夢中醒來,視線不僅模糊,還被人遮住了。
她心頭一驚,以為是家裡進了賊人,連忙呼喊起自己的貼身侍女來。
「青青,是我,別害怕。」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香氣,顧青青雖然被人遮住眼睛按住了肩膀,但那熟悉的感覺卻也讓她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嫂子?」
秦月夕感覺著纖長的睫毛掃過她的掌心,再聽到那個疑惑的聲音,就知道顧青青已經認出她來了。
「對,是我,抱歉把你吵醒了,不過我現在有急事想要問你。」
她這麼說著,手卻沒有從顧青青的眼睛上移開,而是用近似誘哄的聲音說「你先不要閉眼,慢慢適應一下我再把手移開,這樣不會刺眼。」
顧青青按照她的話乖乖照做,又稍微等了一會兒秦月夕才緩緩把手移開。
「嫂子,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來找我幹嘛?」
顧青青依舊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她實在不知道有多麼緊急的事會讓嫂子連覺都不睡地跑過來找她,難道大哥連自己的媳婦都看不好嗎?
「我記得那天你跟在顧師傅身邊的時候,聽他講了許多種植方面的小故事,還記了一些筆記,那個筆記能借我用一下嗎?」
秦月夕說出了她此行來的目的。
「筆記?哦,我記的種植小技巧?嫂子你要那個做什麼啊?」
顧青青一邊翻身下床穿鞋,一邊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個不停。
「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或許你記的東西不多,但是現在我更不能去打擾顧大叔不是嗎?」
秦月夕的話讓顧青青頓時就沒了睡意,她瞪圓眼睛盯著秦月夕,嘴角慢慢地撇下來。
「哦,原來是不能打擾顧大叔,卻能打擾我。」
她沮喪的樣子讓秦月夕看得啼笑皆非,誰知道的這個小丫頭是不是睡迷糊了,居然在這個時候這種事上開始鬧起了小性子。
「好了青青,要不明天我給你做好吃的野味和糕點做為賠禮好不好?」
顧青青低著頭不說話,半晌才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次,你欠我三次好吃的。」
「好,不管幾次,只要我有時間,就做給你吃。」
秦月夕很爽快地給出了回應,絲毫不介意顧青青在此時玩起的小心思。
顧青青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來,歡快地對子曦說「子曦,我的書匣子呢?你給我收到哪兒去了?」
「小姐,您也知道夫人不喜歡您看那些書的,更別說還會做什麼筆記了,所以我給放到了一個很穩妥的地方。」
子曦仿佛邀功似的說,她走到顧青青的床邊,從床下一個隱秘的角落裡翻出一個木匣子來。
「嫂子,你可得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啊,爹娘都不會允許我學習種植農作物的,所以這個筆記不能讓他們知道。」
顧青青接過匣子,卻沒有馬上交給秦月夕,而是再度跟她談起了條件。
「放心吧,我不會出賣你的,我只看我需要的那部分就好。」
秦月夕也知道顧青青的心思,所以很有耐心地寬慰著,終於讓小丫頭放下了戒心,甘願將手裡的匣子遞給了她。
匣子裡放著一些遊記、草木園藝的書,最上面就是顧青青記錄的筆記。
秦月夕笑著瞥了顧青青一眼,這小丫頭當初嘴上答應得很好,說是只學些栽花種草的知識,可私下裡卻在搜集那些不被允許閱讀的書籍,原來她這麼早就進入叛逆期了。
顧青青輕咳兩聲,藉以掩飾她的心虛和窘迫。
不過秦月夕可不是來追究責問這件事的,她拿出那本筆記,仔細地翻閱起來。
那一日顧青青一直跟在顧師傅身邊,詢問了很多問題,也記錄了很多東西,秦月夕隱約記得二人交談的時候似乎是提到了花椒。
她當時離得不算近,也只是隨意一聽,並不確定就真有其事。
就在一本筆記被翻了大半之後,秦月夕的眼睛驀地一亮,唇角也高高地揚了起來。
「果然如此。」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而已,但卻記錄了關於花椒種植的一些必要條件。
秦月夕迅速地記下了這段話,並沒有抄錄在紙張上,卻深深地印在了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