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飯,秦月夕立刻找了個藉口溜走了。
雖然顧母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但她還是得防備著點兒,她還沒做好準備現在就把整個顧家都接過來。
顧青青看著秦月夕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解地說「娘,嫂子還是不願意掌家嗎?我看她怎麼跑得比誰都快。」
顧母笑著說「你嫂子只是還沒做好準備而已,再說她現在瑣事纏身,還是暫時不要再把家裡這一攤子也壓在她身上吧。」
「那你剛才幹嘛要跟她提這一嘴,我可很少能看到嫂子受到驚嚇的樣子,可是她剛才好像是真的被嚇到了。」 ❆
顧青青說著說著,居然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娘,嫂子剛才的樣子還……還挺可愛的。」
顧梓晨來得晚,雖然他吃飯一向很快,但現在也還沒吃完,聽到顧青青這樣笑話秦月夕,只是輕輕一抬眼皮。
「你跟娘親學掌家學得如何了?你嫂子只是沒倒出手來管這些瑣事而已,我倒是想看看你來掌家能是個什麼樣。」
顧青青眼睛眨巴眨巴,立刻轉頭去跟顧母告狀「娘,您看啊!哥他娶了媳婦就開始欺負我了,我又沒說嫂子什麼壞話,就被他一句接一句地教訓呢!」
顧母笑眯了眼,卻並沒有替女兒撐腰,反而是順著兒子的話說「是啊青青,娘也覺得應該放手讓你來掌家試試,之前也是手把手教你那麼久了,總不成等你出嫁了也一直跟過去幫你。→」
顧青青張張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對,我怎麼覺得你們現在都在護著嫂子呢?我都還沒及笄呢,嫁的什麼人,著個什麼急啊!」
顧母終於忍不住笑起來,不再逗女兒,而是把顧梓晨往外攆道「好了梓晨,你妹妹有多喜歡月夕,你還能不知道?快回房去吧,早日能我和你爹抱上孫子,我們也就別無所求了。」
抱孫子……
顧梓晨眸光微閃。
他倒也想有所行動呢,若不是怕真的嚇跑了她……
算了,那日她已經自己送上門來,親自把自己綁上了顧家的馬車,他還有時間徐徐圖之,終會讓她心甘情願做他的妻。
顧梓晨沒有想到她才剛回到房間,居然還有件匪夷所思的事在等著他。
「所以你是說,這東西是「活」著的?」
他看著放在桌上的箱子,那裡有一隻沒有蓋的玉匣子,從匣子裡的黑土中脹出無數紫色的絮狀根須來,而秦月夕在告訴他這東西是「活」的。
顧梓晨從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哪怕是聽到那些狐鬼之說也都是嗤之以鼻,如今雖然是親眼看到了玉匣子裡的東西,卻也還是並不盡信。
只是他也相信秦月夕不會編這些瞎話來糊弄他,所以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也願意跟他分享她的秘密了。
「這東西我還沒想好要怎麼用,說沒用說不定以後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樹有用,這個抽取養分的功能看起來又似乎有些雞肋。」
若是在以往,秦月夕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是自己拿主意,可她似乎沒有意識到,現在她開始越來越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尤其是……顧梓晨的。
「如果這玉匣子能困住這東西,可以養而不死,那就先放著,左右不過種地時多勻出些漚好肥的土壤罷了。」
顧梓晨的建議跟秦月夕想得相差不多,只是他不知道只要一滴靈泉水,這個問題就能很好地得到解決。
「那就先這樣,暫且不說這個問題,明日派人去訂個更大些的玉匣子來,也讓這東……這根須住得舒服些。」
秦月夕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牽扯太多精力,如今想不到用途,就不必再費心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相信這東西絕不是憑白就到她手上的,終有派上用場的那一天。
「如今魚苗下了塘,明日就要開挖地基準備建暖房了,還有那座山頭上的樹和野草也要清理出來,不然天氣再冷下去地被凍硬了,就更不能做什麼了。」
秦月夕並沒有覺得鬆了一口氣,事實是在她列出的清單上雖然不斷有需要做的事被划去,但也不斷有新的事情添加上來。
她嘆了口氣,以前接任務的時候總覺得任務永無止境才好,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可她現在忽然發現,人還是需要休息一下再開始比較好。
就在她還來不及沮喪的時候,一雙手已經按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僵硬的肌肉被推拿開時泛起的酸意讓秦月夕眉頭一皺,臉上看似平靜的表情就再也掛不住了。
「月夕,不要急,家裡的情況已經遠不是你剛進門時那麼難熬了,不要把所有的壓力都扛在那你自己身上。」
顧梓晨在說話時,手下一直保持著沉穩的力道和規律的節奏,他站在她身後,簡直如同是讓她背靠著一具火爐一樣,才不過短短的時間就烘得她出了一身薄汗。
秦月夕不由得想起早上他幫她擦乾濕發時的情景,若是換了以前絕不會有人能悄無聲息地摸到她的背後,更別說讓她毫無反抗地接受他的靠近。
可是顧梓晨不僅做到了,她甚至還隱隱有些樂在其中的感覺。
「我……習慣了。」
秦月夕鬼使神差地冒出四個字來,在她察覺到這句話似乎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而想收回時,已經來不及了。
按在肩膀上的手一頓,隨即一扳,秦月夕就被圈在顧梓晨的懷裡轉了一百八十度。
他的身體前傾,連帶著她的腰就向下彎過去,直到他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桌子上,而另一隻手則攔在她腰上。
「習慣也是可以改的,或者……養成些新的習慣也不錯,你說呢?」
「這個咱們以後再說,我覺得現在你有些逾越太過了。」
秦月夕試著用手去推顧梓晨,以前她總能推得開的,沒想到這回卻像是推到了一面鐵牆似的,面前的人根本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