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叔，我們來了。」
顧青青遠遠地就打起了招呼。
顧師傅回頭看到二人，便站起身來迎了兩步，對秦月夕說「月夕，聽說這塊地以前是村里出了名的石頭地，你買下來之前幾乎長不出什麼作物，即便長了也很快就枯死了是嗎？」
秦月夕點頭道「沒錯，當時我僱人把這塊地深深地重新翻整了幾次，把所有的石頭都撿出去了，然後又用糞肥混合了草木灰狠狠地漚上了一段日子，這才種上了菜。」
她主動詳細地把「改善土壤」的過程說出來，顧師傅聽得頻頻點頭。
「沒錯，土壤貧瘠的話，要提升肥力的方法之一就是深翻土、漚肥，月夕你對種植一道看來也很知道些東西。」
他沉吟了一下，說「我昨天對比了記錄下來的數據，發現村口這塊地雖然先天不足，但後天處理之後的肥力比其他幾塊地都要豐足。」
「我記得這塊地還被人下過毒，也是被你的那種神奇藥水給解了吧？」
「沒錯，這塊地面積不小，著實噴灑了不少藥水。」
秦月夕爽快地承認了，事實是在漚肥之前這塊地就讓她用靈泉水噴灑了一遍，再加上解毒時噴灑的，這塊地里的靈泉水含量遠比其他任何一處的都要高。
「難怪。」
顧師傅露出瞭然的神情，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顧大叔，我準備等咱們看過了山頭的土質之後，就把那藥水的方子拿給你，這也是咱們說好的。」
秦月夕知道顧師傅只要一分析這些數據就能看出來問題在哪裡，所以她從一開始送出藥水時，就已經考慮到了這種情況。
這也是她給家裡的菜地「解毒」時，故意用了大批的草藥的緣故，那配方她都不是無緣無故挑出來的，為的就是應對今天這種情況。
「月夕，我不是催你，而是……」
顧師傅顯然很怕秦月夕誤會，忙著想要跟她解釋，卻看到她笑著搖頭道「顧大叔，我若是不信您的為人，就不會放心地力邀您來我顧家了。」
「天下精通種植的又不止您一人，無非多費些時間而已，您說可是這個理兒？」
「對，是這麼個理兒。」
顧師傅領了秦月夕的情，知道她是為了讓自己寬心才這麼說，便順著她的話給出了回應。
接下來三人就上了馬車，朝那個即將成為果園的山頭出發。
這是一個不算很高的小山包，相對村後的連綿起伏的鄴山山脈來說，就像一個小嬰兒坐在巨人的腳邊一樣。
相對徐緩的地勢很適合做果園，山上並沒有什麼巨大的石頭，倒是長滿了野樹野草，想要清理出能種果樹的空間，那是個相當大的工程。
顧師傅一邊走一邊看，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月夕，從這個山頭的植被來看，水土還是不錯的，但是要清理成可做果園的空間，沒有百十來號人一起動手，就不知要花多久的時間了。」
「我也看到了，不過這個山頭選的可以說不錯了，不管是地勢還是土質，不用來做果園，實在有些可惜。」
秦月夕也知道這是個大工程，光是那麼多工人的食宿就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總不能讓他們每日在縣城和村子之間往返吧。
雖然之前蓋新宅的時候工人們就是這樣往返的，但那時候是夏天，日照時間很長，還有近半數不願來回往返的工人就住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裡，由顧家負責一日三餐。
然而現在已經是深秋，眼看著冬天就要來了，總不能讓來幹活的工人還住在四面透風的棚子裡吧。
「先不管這些，顧大叔您開始採樣吧，實在不行的話，等明年開春的時候再來清理也不遲。」
秦月夕原本在信中說，要買下一座附近水土最好的山頭，顧家人倒是一絲不苟地按照她信中的要求做了，還完成的很出色，但這種出色現在看起來麻煩也不小。
「好，那我就開始了。」
顧師傅叫上他的小徒弟，帶著幾樣測量和採樣的工具，一路開始了工作。
秦月夕和顧青青都跟在後面，尤其是顧青青看得很仔細，不管是顧師傅操作儀器的過程，還是他記錄下的數據，雖然她有很多都不明白，但依舊看得很仔細。
小山的地勢不陡，但爬起山來還是很需要體力，尤其是顧師傅還要不停地測量數據和採樣，對體力的消耗更是不小。
秦月夕在心裡估算著時間，每隔半柱香時間就會讓顧師傅停下來歇一歇。
就這樣，臨近中午的時候也才不過走了將近二分之一的路程。
午休的時候依舊是子曦來安排布置，與昨天的情況差不多，不同的是山上長滿了草木，馬車根本就上不來，顧師傅想要午休就只能步行下山。
原本顧師傅打算就取消午間的小憩，但被秦月夕給勸阻了。
「顧大叔，您午睡已經跟成了習慣，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打斷，哪怕下午晚點開始繼續下面的測量採樣也不要緊，不急。」
顧師傅最終接受了她的提議，在午飯後就由小徒弟陪著步行下山去了，恰好這段路還可以當做飯後消食散步，不至於吃完就躺下導致積食。
秦月夕和顧青青則留在山上看著儀器，樣本已經被小徒弟帶下了山，她們只需要看著儀器不要被山上的小動物給破壞了就好。
「嫂子，從這兒可以看到 咱家的魚塘呢。」
顧青青四處走動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顧家新挖的魚塘，立刻就把秦月夕喊過來了。
「沒錯，以後看守果園的人在這兒也能跟守魚塘的互相照應，地勢高看得遠，也能更看清全局。」
秦月夕眼裡看到的不止是風景，還有日後的安保等等問題。
若是魚塘里的魚，還有果園裡的果子與之前的青菜一樣，可以想像得到會為顧家招惹來更多眼紅和嫉妒的目光。
到時候隨之而來的可不僅僅是大把的銀錢，還有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