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說話的代價

  縣太爺看著呈上來的聯名上書,臉色變幻不定,許久之後才對秦月夕說「那藥丸可還在?」

  「在的,這樣的害人東西,民女怎麼可能任由其在外流通害人。→」

  秦月夕說著從懷裡掏出個瓷瓶來,裡面裝的正是那日送去讓大夫們鑑定的藥丸。

  捕頭從她手裡拿走瓷瓶,又交到縣太爺手中。

  「這就是那個藥丸?」

  縣太爺把瓷瓶打開,想想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絹帕,鋪在公案上,這才將瓶中藥倒在上面。

  烏黑的藥丸大概比黃豆粒還要小一點兒,與尋常普通的藥丸並沒有什麼不同,若不是特意說明的話,誰也不知道這東西居然會是劇毒的禁藥。

  「那一對母子上前來,把你們的情況與本官細說端詳,但凡有一點兒誆騙欺瞞,本官都饒不了你們!」

  李含母子先看了秦月夕一眼,見她送來一記鼓勵的微笑,這才誠惶誠恐地互相攙扶著站出來,開始講述起他們的悲慘遭遇。

  從被人盯上到遊說,從李嬸子中毒到無奈妥協,從被追殺到被顧梓晨「偶遇相救」,再到被安置顧家深夜遇襲。

  李含說話途中,岳聞櫻幾次試圖打斷,都被縣太爺用森冷的目光給盯了回去。

  「大老爺,我們只是平頭草民而已,跟天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那污衊垢陷的事兒,兩次追殺都是草民和草民娘親親歷,兩次險死還生,絕無半句虛言啊!」

  李含說到最後用力磕了幾個頭,抬頭時額頭居然青腫破皮,一縷鮮血順著鼻樑蜿蜒而下,血流滿面的樣子看著好不驚悚。

  「你娘親服用那藥丸多久了?若是如你所說每兩個時辰必須服用藥丸保命,又怎麼可能讓你留下幾粒做為物證?」

  縣太爺對李含母子的悲慘遭遇絲毫不感興趣,反而是緊緊圍繞著那粒藥丸追問起來。

  「大老爺有所不知,顧家媳婦就懂醫術,村里但凡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會找她給看看。我當時見我娘痛苦難耐,也曾跟她求了藥的。」

  「當時只說是誤食了毒菇,求了一味解毒藥,居然緩解了我娘中毒的症狀。我怕兩種藥混了反而成了毒藥,便不敢再用,就這樣省了幾粒下來。」

  「哦,你還在秦月夕那兒求了一味解毒藥?」

  縣太爺眼睛一亮,又轉眼去看秦月夕「顧夫人,不知是什麼什麼神奇的解毒藥能解這種劇毒,可否讓本官開開眼啊?」

  秦月夕笑言道「大老爺,那解毒藥不過是民女從一本古書中找到的一個方子而已,大人若是感興趣,結案之後民女再呈給大人。」

  縣太爺一聽這話,心知這是在提醒他不要搞錯了案子的重點,心中雖然不悅,可是一想到結了案能拿到那解藥的方子,心中頓時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

  這可是從宮中流傳出來的,聽說正是因為其無解才被當做是禁藥,如果他能掌握了解藥,那……

  之後的種種好處讓他想得眉飛色舞起來,仿佛一條直上青雲的路就擺在他面前了。

  「好,李含母子的遭遇實在讓人唏噓同情,那幕後黑手行事如此狠辣歹毒,實在不當人子!」

  縣太爺痛斥了一句,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岳聞櫻。

  如今秦月夕人證物證俱全,而岳聞櫻只有一張嘴,卻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來反駁,只是現在就定了岳聞櫻的罪又顯得他太過急切敷衍,不如就讓秦月夕把證據全部擺完了再說不遲。

  他打定了主意,便對跪在下面的李含母子說「你們先到一旁,待本官聽聽其他人的證詞。」

  接下來秦月夕這邊的證人輪番上前,將他們被威逼著參與陷害顧家的事一一說出來,無一例外地指證那個威脅他們的人就是矮個子黑衣人。

  「大老爺,這是顧家媳婦拓下來的腳印模型,當時是為了找到是誰在她的菜地里毀損了菜苗,除了我幾人之外,還有一隻殘缺的腳印就是那小個子的。」

  其中一個人將手裡捧著的灰白色物體放在地上,又走到那小個子黑衣人身邊,將他的鞋襪拽掉。

  另一個人則端著一盆粘土,將那黑衣人的腳摁上去,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兩人分別將模型和粘土盆立起來,雖然模型只是殘缺的一部分,但也能看出來與粘土盆里留下的那個腳印完全吻合。

  「果然如此,只是那小個子如今被顧夫人卸掉了下巴,卻是不能說話自辯了。」

  縣太爺點點頭,他現在只想著對岳聞櫻不利的證據越多,他就能越快結案,然後就能拿到那張解毒藥的方子了。

  「這有何難,不過讓他開口說話前,還有件事要處理一下。」

  秦月夕說著向顧梓晨伸出手,讓他將腿上放著的一個小盒子交給她。

  盒子打開,裡面放著許多造型精巧的用具,什么小刀、夾子、小鉗子、小錘子,還有些叫不上名稱也不知是什麼用途的東西。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秦月夕拿起一個帶著針頭的琉璃管子,從一個小瓷瓶里抽了一點兒藥水出來,笑著說「我先把他嘴裡那個隱患給去了,再讓他說話。」

  說完她和顧梓晨一起到了矮個子男人身邊,顧梓晨將那人拎起橫放在腿上,手在那人下頜處按揉了兩下,就由秦月夕將針頭扎進他那顆包著毒藥的大牙牙齦上。

  眾人發出「嘶」的抽氣聲,仿佛那一針是扎在自己的嘴裡一樣。

  秦月夕扎完針又稍等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從箱子裡分別拿出工具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公堂上完成了一場拔牙手術。

  由於打了麻藥,顧梓晨的「按摩」又使得那人的牙齦已經鬆動了,再配合秦月夕精湛的外科手術技術,幾乎是沒費吹灰之力就把那顆牙給拔了下來。

  雖說血是流了不少,但牙上的瓷胎卻連個裂紋都沒有,這一手又把眾人震撼了一次。

  秦月夕把拔下來的牙放到一條絹帕里,隨手將那人脫臼的下巴按上。

  「好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