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更該在這把火上澆些油了。」
秦月夕笑著說「你繼續在這兒監視著,把人給我盯緊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喝了一杯茶,又扒了兩顆花生吃了,這才把兩枚銅錢放在桌上,起身走了。
在城裡繞了一圈,確認沒有人跟在後面之後,秦月夕才出城回到了馬車上,對顧梓晨說「岳聞櫻得知李含母子非但沒死還進了城,派人在醫館門外盯著呢,是咱們該出場的時候了。」
她又看了一眼堆疊在車廂一角的三個黑衣人,搖頭道「你們這麼撐著也是難受,我心情好,就讓你們稍稍舒服一些好了。」
說著抬手就是三記手刀,將人給敲暈了過去。
顧梓晨只是看著她做為,什麼話也沒說,仿佛已經習以為常了一樣,似乎不管秦月夕再露出什麼樣的面貌來,都不會讓他有一絲訝異和動容。
老田趕著馬車進了城,在大街上一路招搖地直奔醫館。
秦月夕率先下了馬車,隨即跟著下來的是顧梓晨,二人一起進了醫館。
這一幕被監視著醫館的岳家下人看到,驚得立刻回去跟家主稟告了。
秦月夕進到醫館時,裡面依舊是亂鬨鬨的一片,坐診的大夫們依舊對李嬸子中的毒束手無策。
一個藥童看到有人上門,立刻過來招呼道「二位要看診嗎?請稍等下,有個急症病人情況危急,大夫們正在會診。」
秦月夕剛要說話,一個人便撲到了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哭求道「顧家媳婦,你快救救我娘,她要不行了!」
那藥童被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攔,想把二人分開,嘴裡不住地說著「這位大哥,你可不能亂攀扯人啊,這是上門來求診的,你怎麼反而還求起人家來了。」
跟在後面的顧梓晨對那藥童說「小哥不必驚慌,我們都是同村鄰居,我娘子也粗通醫術,所以這位李兄弟才會一見她就這般激動。」
「原來如此。」
那小藥童點頭時,秦月夕已經被李含扯著到了李嬸子的病床前。
醫館的正堂是為病患看診開藥的地方,左側用屏風和圍幔隔出兩處空間,分別擺了兩張木床,做為臨時病床。
李嬸子就躺在其中一張床上,雙眸緊閉氣若遊絲,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黑氣,眼看著就剩最後一口氣吊著,也是快要咽氣了。
秦月夕早就準備了好了解毒藥水,從懷裡掏出瓷瓶拔開瓶塞,就準備往李嬸子的嘴裡灌藥。
「哎哎!這位姑娘,可使不得!」
一位守在一旁的大夫立刻上前阻攔,他想把秦月夕的手推開,沒想到她手腕一翻躲過去,又壓著大夫的手,將藥水倒入李嬸子的嘴裡。
「你你你,你這人怎麼隨意給人用藥,出了人命你可能付得起責任!」
那大夫眼睜睜地看著藥水進了病人嘴裡,再想挽救已經來不及,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恨不得立時把秦月夕給攆出去。
「我在搶時間救人,若是冒犯了先生,還請海涵。」
秦月夕嘴上這麼說,目光卻一直盯著李嬸子的臉,那藥水是兌了靈泉水的解毒湯劑,給李嬸子把那口氣吊住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大夫還想再說什麼,就聽李含驚喜地喊道「娘,娘您沒事了!」
他連忙轉頭去看,就看到剛才還是氣若遊絲的李嬸子呼吸平穩下來,臉上的黑氣也減輕了許多,看起來情況正在慢慢好轉。
「哎,這是怎麼回事?這婦人原本咽氣只是早晚的問題,怎麼才喝了一口藥,人就活轉過來了?」
那位大夫這麼一喊,把其他人也給引了過來,幾位大夫圍在病床邊好一番嘖嘖稱奇,最後才想起旁邊還有個秦月夕。
「這位姑娘,你剛才用的什麼藥,可否給在下看看?」
那位阻攔過秦月夕的大夫走到身邊,拱手深深一禮,有些赧然地問。
剛才他若是真的把秦月夕攔下了,怕是病人的命都要斷送在他手裡,如今眼見著病人活過來,他還要求別人給他看看那神奇的藥,怎麼想都讓人尷尬又汗顏。
「只是自家配的解毒藥而已,並無什麼稀奇之處。」
秦月夕毫不猶豫地將瓷瓶遞過去,那份坦然無私更是讓討藥的大夫慚愧不已。
他哪裡知道秦月夕根本不怕他研究藥的成分,靈泉水無色無味,跟任何物質相溶都不起任何反應,這是她經過無數次實驗後得出的結論。
若是有人能分析出靈泉水的成分,那才是奇怪了。
大夫小心地接過瓷瓶,打開瓶塞湊近輕嗅了一下,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僅從氣味就可以辨別出其中的幾味藥來。
「倒是可以解毒的藥材,看來姑娘是真的懂醫會藥,剛才是在下一時情急,唐突了!」
那大夫此時態度變得恭敬起來,他看出來秦月夕是個真有本事的,便立刻為剛才的不敬道了歉。
秦月夕當然不會跟個大夫計較這些,擺手道「先生不必如此,你我都是救人心切,並無對錯之分。」
她估摸著時間,岳聞櫻應該早就收到了消息,是時候該進行下一步了。
「李大哥,把你留下的藥丸交給大夫們看看吧。」
秦月夕對還守在病床邊的李含說,同時微微一點頭。
李含將臉上的淚痕擦乾,伸手也從懷裡掏了個瓷瓶出來,遞到大夫手中。
「大夫,您請看看,這些藥丸到底是什麼成分。」
「這是什麼藥丸?」
那位鬚髮皆白的老大夫把瓷瓶拿過去,將裡面的黑色藥丸倒了一粒在掌心,輕輕嗅聞了一下,頓時臉色劇變,下意識地一抖手,將那粒藥丸丟到地上去。
「這分明就是毒藥,還是禁藥,你,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弄到的這東西!」
他之前還是喊出來的,後面就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臉上卻露出驚慌的表情。
「這東西據說是從宮裡流出來的,專門用來處理那些「貴人」們的,晦氣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