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罷休的麻嬸子

  又等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麻嬸子才一臉不情願地出現在村口,她男人和兒子都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

  看到這一家人來了,里正才淡淡地說「人都來齊了,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這就開始吧。」

  麻嬸子一家知道這話就是說給他們聽的,也不抬頭回話,一個勁兒想往人群里鑽,卻又被人給擋了回來。

  「麻嬸子,今兒你可是主角呢,藏在後面算什麼事兒啊。」

  有人戲謔地說了句。

  麻嬸子一家在村里都不招人待見,對他們有怨言的不是一家兩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見他們招惹上了硬茬子,居然沒有幾個村民是同情他們的。

  「去去去,有你們什麼事兒,幸災樂禍的,裝什麼好人啊!」

  麻嬸子一向在村子裡撒潑慣了,這個時候還梗著脖子跟人頂,被她男人用菸袋鍋劈手在後背上敲了一下子。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嚎喪,還不趕緊過去!」

  麻嬸子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潑婦,都是別人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如今被自己男人當眾給了難堪,眼睛頓時就紅了。

  她才想發作,就聽到里正呵斥道「鬧什麼鬧?來遲就算了,還想耽誤大家到什麼時候?」

  麻嬸子嘴一撇,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她已經得罪了秦月夕,若是再得罪了里正,在村裡的日子就更不會好過了。

  她男人又扯了她一下,麻嬸子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他走了。

  里正站出來,目光向周圍一掃,原本還竊竊私語的人群就安靜下來。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因為什麼事,想必你們心裡很清楚了。顧家發生的事,居然有人在背後幸災樂禍,還傳出各種流言來,甚至還有人出言詛咒,這還是點兒人該做的事兒?」

  他直接切入了正題,上來就把昨天的事兒拎出來,毫不留情地呵斥了一頓。

  「麻嬸子,你也是個做長輩的,被小輩抓到你在背後嚼舌頭,也不覺得臊得慌?這顧家到底是哪兒招惹了你,回回生事兒都少不了你。」

  里正也是盯著麻嬸子一個人火力全開,畢竟昨天她是被秦月夕給拖到他家裡來的,兩人之前有多次有過摩擦,自然是要拿她來開刀了。

  麻嬸子見所有人都盯著她看,多是幸災樂禍的目光,腦子一熱,耳邊又嗡嗡作響起來。

  她梗著脖子說「里正,我們就是隨便聊了幾句而已,誰知道顧家媳婦怎麼就不依不饒的。這東家長西家短的話趕話調侃幾句,說過火了也是有的,我給她陪個不是還不行?還用得上叫全村人來看熱鬧?」

  里正一聽,頓時氣樂了。

  「你編排的那些瞎話,說出的那些詛咒,在村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不是在全村里打老顧家的臉?如今讓你當著全村的面兒給人賠不是,就忍不了了?」

  「再說,這還不是主要的,而是老顧家的菜被偷,狗被毒死,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總得有個說法,也省得你們這些婆娘成天沒事幹瞎傳話。」

  他的話重點在後面,秦月夕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的目的,也在於此。

  「里正,您說這說法要怎麼給?把村子裡上下翻一遍,看被偷的菜在誰家,誰家還有毒狗剩下的毒藥嗎?不然我問問顧家媳婦兒,你懷疑誰,有沒有證據?」

  麻嬸子是豁出去了,反正就今天丟臉是丟定了,那她也不能讓秦月夕好過了,想查誰是賊是吧,那她就把池水攪混了,看她怎麼查!

  秦月夕把麻嬸子的意圖看得明明白白的,這婦人真是傷疤還沒好就把疼忘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生事,真是一點都不值得人可憐。

  「要證據是吧,我那菜地新冒的菜苗都被糟蹋了,為的就是毀掉留下的腳印,不過某些人恐怕沒想到還能被發現且復原吧?」

  秦月夕一邊說,目光一邊在人群中掃視著,雖然周圍人頭攢動,每個人的細微表情卻都躲不過她的眼睛。

  「復原腳印?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雇了人踩出來的,咱們村里可沒那種手腳不乾淨的人!」

  麻嬸子不屑地說,話音剛落就見秦月夕的目光瞥了過來。

  「麻嬸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家青菜還沒賣到縣城裡的時候,是誰天天到我家裡地東掐一把辣椒,西挖幾棵青菜,為了不讓人看出來,還刻意摘得很均勻的?」

  秦月夕這麼一說,大家就都想起來了,麻嬸子之前就沒少在顧家菜地里偷菜,被抓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我那只是借了幾把青菜而已,可沒偷你的,也沒毒你家的狗!」

  麻嬸子頓時就急了,她覺得秦月夕是實在找不到賊人了,就想讓她來背這口鍋。

  秦月夕冷冷一笑「不問自取就是偷,我跟你非親非故,雖是鄰居卻不親近,可麻嬸子你倒是把我家菜地當成自家的一樣,天天自行拿用,若不是被我拿住了,你可有一次主動跟我說過?」

  「既有前科在前,背上這個嫌疑也不冤你!」

  「對,顧家媳婦兒說得對,不問自取就是偷!」

  立刻就有人附和了一句。

  「對啊,關係不親還去人家地里摘菜,連個招呼都不打,那不就是偷嘛,咱們可沒那麼厚的臉皮,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得麻嬸子麵皮紫脹,想要一一反駁,卻又不知該從誰反駁起。

  她最後索性往地上 一坐,拍著大腿就準備喊冤。

  不過她才剛坐下,秦月夕就又說話了。

  「又是這一套,麻嬸子,你能不能換些新鮮的手段?若是昨天的摔傷沒好,我不介意繼續幫你治療。」

  麻嬸子抬起的手怎麼也拍不下去了,秦月夕昨天拿出的那根針讓她印象深刻,晚上做了一夜被針扎的噩夢。

  如今一聽到秦月夕說要給她治療,身體就止不住地哆嗦起來,仿佛那閃著寒光的銀針已經扎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