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仰頭說笑「是。→不過那福壽膏可是好東西,若非豪門貴胄,輕易難得一見呢。一兩黑膏百兩銀,即使是有銀子,也不見得能弄到此物。公子您出手就是大方,就江家那不學無術的三公子,竟然還犯得上請他用那麼好的東西。」
「請那蠢貨用幾千兩的黑膏又何妨,等到事成,咱們會有比銀子有用的東西倒手。」徐近宸說這話的時候,面色發冷,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長安不敢繼續對視,忙低下頭「小的今晚就把此事安排下去。」
說著,後退兩步,就準備扭頭離開。
可在他剛要轉身之際,卻聽到徐近宸忽然開口,還是低沉的話音中卻已然沒有了剛才的陰沉「對了,我前些日子交給你的那副畫像,讓那些畫師臨摹的如何了?」
長安立即又恢復剛才恭順的姿勢,只是腦袋揚起的比剛才高了一些,恭敬道「主子,事情都是按照您之前交代下來辦的。都說蘇杭兩地,文人墨客多,擅長山水工筆,人物畫像的也是聚攏在此處。小人早就在咱們來杭州的第一天,就找了擅長畫仕女圖的三個畫師,按照您給的那幅畫臨摹了十張圖,現已經按照您的交代,把事情吩咐給隱衛他們了。」
長安將事情回報的很是仔細,又道「公子您的丹青甚好,人物畫的惟妙惟肖,那幾個畫師也都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小心臨摹了半個月,這才把您的那幅畫全部臨摹出來。隱衛也已經在今早走了八成,全部按照您的吩咐去尋人了。」
「很好。」
徐近宸滿意點頭,右手依然緊攬身邊女子的腰身,面不改色地給長安吩咐「這幾日先盯著江家那邊。江氏一族,在蘇杭兩地,叔伯兄弟眾多,愛擺架子的宗族耆老也不少。他們都可以入手。也別只盯著一個江川。」
「是。」 ✼
長安點頭,眼珠子機靈地上抬,快速看了一眼主子。
看徐近宸再無其他事情吩咐自己,又對著主子作禮離開。
園內,緊挨著院內小水池旁種著一排柳樹。
如今還是冬月,柳樹的千枝萬條皆以掉光了綠葉。
光禿禿一片,猶如美人卸盡青絲,全無美感,生硬的只剩了滿樹幹的枯枝,掛在半空縱橫交錯。
一直被徐近宸攬在懷裡的美人看四下無人,不像是再有人過來打擾的樣子,才含羞帶怯的稍稍他抬起了尖削白嫩的下巴,睜著一雙秋水剪瞳,盈盈楚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朱唇一張,吐出的聲音也煞是靈動柔婉
「公子,蓁蓁,臨近傍晚,快要起風了,不如奴家扶公子進花廳休息片刻,給您燙一壺酒喝,暖暖身子吧?」
溫軟酥骨的聲音入耳,這才讓望著池旁柳樹的徐近宸回神,垂眸看著懷裡的女子,俊顏嘴角微勾「怎麼,蓁蓁冷了,不願陪我繼續賞景了?你看看,剛才出暖閣的時候我就同你說過,讓你穿個裘衣出來,偏你不肯聽我的。」
「公子,奴家今日承蒙恩寵,日日滋補,已經吃胖了不少,若是在穿皮貨所制的裘衣,豈不是看起來身形更為臃腫?讓那些下人瞧見了,還會說……奴家如此粗鄙肥胖的模樣,怎麼配得上君老闆?」被叫做蓁蓁的女子嬌羞一笑,將側臉貼在徐近宸的胸膛上,臉蛋摩挲著銀線龍鱗紋滾邊的衣襟,親昵又依賴。
徐近宸含笑望著蓁蓁,圈在她腰身上的手縮的更緊,「你如今是我買回來的侍妾,在這偌大的柳園之中,你便是唯一的女主子,誰敢笑你?就把他的嘴縫上,知道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仍舊勾著弧度,但眼底卻瀰漫起一層嗜血的戾氣。
蓁蓁並未瞧見,還貼在男人胸口,一邊磨蹭一邊詢問「公子,您太會抬舉奴家了,說什麼做『女主子』,這可是奴家夢裡才敢想的事情呢。」
「既然夢裡才敢想,不妨多做些夢。」徐近宸調笑出聲,攬在她腰身的手也不規矩起來,手臂猶如靈巧的蟒蛇,攀爬到了女子胸口,手掌探入衣襟中。
蓁蓁白皙的臉龐頓時紅了,貼在徐近宸的胸口瑟縮著身子,嬌笑道「公子,你好壞啊。」
也許是被撫摸的情慾燃起,腦子也亂了。
蓁蓁想也不想地就問了「公子,奴家前些日子就見你在書房作畫,畫的卻是一個妙齡女子,不知是否是奴家看錯了,那畫中女子竟然和奴家生的有幾分相似呢。是否要讓隱衛找的人,也是畫中女子?」
倏地,徐近宸嘴角的笑容凝結。
探在她肚兜里的大手好像也失去了幾分火熱溫度。
「公子,您……」薛蓁蓁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近宸從溫暖的懷抱里丟開。
他身量比薛蓁蓁要高幫助少,如松如塔一般佇立在原地,一雙鳳眸垂下,眼中迸出冷刃一樣的視線,自高而下的斜睨過來。
薛蓁蓁被這種陌生的眼神看的嬌軀一震,聲音里的柔媚頓時沒了八成,乾巴巴地道,「公公子,是,是奴家說錯話了嗎?」
「記住,本公子要做的事情,你不配過問。」冰珠一樣的話吐露出來。
薛蓁蓁縮起脖子,囫圇點頭,「奴家,奴家知道了。」
「去吧……」徐近宸的話沒停,斜睨著她,繼續道,「回滴翠軒休息去,不該說的,不能問的,以後不要說了,不然你條長在嘴巴里的丁香小舌,可就保不住了。」
略帶殘酷的威脅,讓薛蓁蓁臉色一變,嘴唇上血色全無,變成了難看的深紫色「是,是,奴家,奴家,不會再亂說話了,奴家告退!」
幾乎是逃命似的離開。
徐近宸看著薛蓁蓁狼狽離開的樣子,茶色的鳳眸依然沒有溫度,視線又移到了光禿禿的萬千柳條上,繼續道,「北風盈袖無心問,獨愛山花四五珠。薛蓁蓁,別俺麼自作多情,不是畫上的人像你,是你長得像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