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問望著江秦馬車消失的拐角,氣息平穩,信心十足的自喃出了這句話。
身後,長安聽到這句,馬上頷首「那下一步是……」
「江秦父親早亡,他是家中長子,底下不是還有一個嫡親的弟弟,和兩個庶出的小弟嗎。先從他們入手吧。」君莫問看著喧鬧興旺的杭州街市,好看的瑞鳳眼忽然一眯,嘴角也勾出一抹冰冷弧度,「我記得,江秦的那個嫡親弟弟江川,是個喜歡去暖香閣,和幾個好友在哪裡吟詩作對,喜好對賭。」
長安是個聰明小廝,君莫問說到這裡,就已經聽明白了後面的意思,馬上到,「那小的今晚就先去暖香閣看看。」
「去吧。」
君莫問給出胡踹能,卻已然頭也不回。
露台之下,可以容納三兩馬車並行的大道寬闊平坦,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來來往往。
好不繁華,富貴。
君莫問看著欄下的這一切,臉上的冷意之色不減分毫,依舊冷若冰霜,好看的瑞鳳眼裡還透著一抹涼薄。
半年了。
半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就在半年之前,他還不叫君莫問。吧書69新
半年前,他還住在上京,當著萬人之上的駙馬爺,手握大理寺審案刑司要職。
那個時候,他的名字叫——徐近宸。
而現在,半年時間過去,那個在京城裡可以呼風喚雨,高官權貴的駙馬爺徐近宸已經死了。
徐近宸死了,徐家倒台。
抄家下獄、流放身死。
其餘侍妾僕從女使,不是變賣為奴,就是發配充軍。
在上京里,風頭無限的徐家已經不復存在。
徐家不存在了,自然徐近宸也已經死了。
徐近宸死了,世上再無徐近宸,可是卻多了一個南詔國來的富商——君莫問。
而這個新的身份,就是當今太子蕭承乾一手安排。
早在兩個月之前,他身上的幾處跌傷斷骨,已經在黑玉斷續膏的神藥下復原如初。
養好身子後,一直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小廝長安,也徹底留在身邊,當成了貼身心腹。
期間太子有什麼吩咐,意向,也都是通過長安來傳話。
包括現在用『君莫問』這個身份在南詔國做生意,一切的資金往來所需要用到的銀子、關係,也是受了蕭承乾的暗中幫助。69🅂🄷🅄🅇.🄲🄾🄼
先在南詔立足,打下了『君莫問』商人的名號,再來蘇杭兩地接近江秦,也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真正的用意,雖然目前還沒有直接透露出來。
但他卻隱隱已經猜到了。
既然太子如今想的和他是一樣的,那他自然要拼盡全力,為太子鞍前馬後,鼎力相助了。
和江秦先扯上關係,是他整個棋局中的第一步。
……
此時此刻。
蔚城。
顧家村。
這幾天,顧家老宅里發生的事情,已經成為顧家村里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上到七八十的老叟老嫗,下至年輕的媳婦姑娘,見面聚在一起了,有事沒事都會提及兩句顧家的事情。
尤其是今天白天,顧家兒媳婦,那位堪稱女傳奇的秦月夕騎著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回來的樣子被人看到了,罅隙就很快傳遍了全村。
到天剛擦黑時候,整個顧家村,兩三百口子的人,就全知道秦月夕回來的消息了。
村口柳樹下,還有村子中後方的大水井旁邊的幾塊石墩上,已經聚了一圈的年輕媳婦兒,嘴裡磕著瓜子,時不時手指顧家老宅所在的方位,嬉笑議論。
「這兩天,顧家的事兒你們都知道吧,可是熱鬧。我之前還想著如今顧家過好了,又是這般有錢,想來日子一定是會順風順水,沒想到啊,竟然也是會有婆媳矛盾。」
「這話說的,有錢人家的婆媳就沒矛盾了?越是有錢的,那婆媳矛盾就越深,大宅門裡的醃攢事兒可不少,婆媳過招聽說都是不帶髒字,不見血,卻能把人給生生逼死的。」
「是唄,這不這兩天顧家都要吵翻天了,自打顧家那個年是最長的老太太來小住,他們顧家就沒消停過。」
有吃瓜子的年輕媳婦兒吐掉嘴裡的瓜子皮,捏著瓜子的手指指向顧家老宅,「你們應該知道吧,下午酉時的時候,顧家那個年輕媳婦兒,就是月夕商號的大東家回來了。今下午我去聽顧家牆根了,院子賊大,聽不見什麼,但是院子裡經常往來的那些女眷婆子們,全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幾個人說起秦月夕,話題更加豐富。
很快就說的唾沫星子橫飛了。
有猜測秦月夕這次回來,是不是來幫著自己婆母顧母收拾顧家老太太的。
聊著聊著,甚至還是聊起秦月夕的肚子,議論起秦月夕和顧梓晨成親都快三年了,怎麼還是小腹平平,肚子裡不見懷個一男半女。
開始猜測秦月夕到底是不想要孩子,還是不能懷孩子了……
顧家老宅。
今日在內宅伺候做事的丫鬟婆子們都格外懂事勤快。
自打跟在康老太太身邊那個平日裡飛揚跋扈,走路都像是螃蟹一樣橫著腿兒走路的方媽媽被當眾杖刑,打的屁股血肉模糊,昏死過去之後,
這些下人們也終於意識到了,府里的主君也曾經是位高權重的丞相,怎麼會沒有殺伐果決之氣?
只不過教書育人,才格外溫和寬厚而已。
經過下午觀刑一事,再也沒有人敢做事偷奸耍滑了。
那邊,秦月夕處理完方媽媽的傷情後,便會了自己的麝月院,躺下休息去了。
只有顧青青一直念著和嫂子的對賭,留守在榮輝堂方媽媽的廂房的房頂,坐在房頂正脊等著看方媽媽什麼時候喝下馬尿。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夜幕籠罩,也沒見方媽媽喝馬尿,不禁有些困了。
昏昏欲睡之際,顧青青肩頭忽然一沉,接著就聽到子曦說「快看,方媽媽好像要喝馬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