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商場搏殺,我未必就怕了她,至少自保的手段還是有的。吧書69新」
秦月夕也不是個蠢的,她雖沒經歷過商海沉浮搏殺,但做殺手的哪個過得不是在刀頭上舔血,在鬼門關上徘徊的日子,若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也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只可惜,她所信非人……
秦月夕唇角驀地微微勾起,眼中波光隱動,都已是前世之事了,如今想起來還是會心緒起伏為之所動。
顧梓晨眸光一閃,又將視線調轉回手中的書卷上,仿佛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似的。
他總覺得秦月夕似有滿腹心事,有時目光滄桑莫測,仿佛是再世為人一般,只是這種鬼神玄妙之事他向來嗤之以鼻,只當她是前十幾年受苦太多,一朝清醒便如同再世為人,難免就心思深沉莫測了些。
「你知曉厲害就好。」
顧梓晨淡淡說了一句,心底卻又暗暗補充了一句。
「若你不懂,也還有我在,就是豁出命去,也定會護得你周全。」
接下來這一路兩人便再無交談,半路子渡曾問了句要不要停下歇歇,也被秦月夕拒絕了。
「早點到鄰城安置下來再歇吧。」
因為這句話,老田快馬加鞭,硬是趕在快晌午飯點的時候到了鄰城。
他們依舊宿在上次的那家客棧中,如今顧梓晨手頭寬裕,老田和子渡的待遇 也是水漲船高,不必再去睡大通鋪,而是換到了人字號客房裡。
只是這回不巧的是,天字號房只剩下了一間,地字號全滿,就連人字號房也只剩下一間。
「公子,我和老田擠擠就是,您和少夫人……」子渡試探地問了句。
他是看出來如今少夫人跟公子還沒琴瑟和鳴呢,只是現在連老天爺都幫忙,讓他們在外面也必須同處一室。
「娘子,你看呢?」
掌柜的忍不住插了句嘴「少夫人,天字號可就這一間房了,您難不成還能還能讓您相公去跟小廝擠人字號房?」
「這夫妻倆哪有不吵架的,吵架嘛,不就是床頭吵床尾和的,這都不同屋,那還和什麼了。」
子渡在一旁聽得忍俊不禁,看著公子的意思也是想讓掌柜的把話說完,不然早就讓他閉嘴了。
聽到他說完了,子渡才呵斥了一句「行了,咱們公子的家事,有你什麼多嘴的地兒!」
掌柜的臉一沉,不說話了。
秦月夕就冷眼瞧著,她現在是看出來了,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兩個人是一般的蔫壞,專會設了套兒讓人自己鑽。
她就是不接話茬,五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一時間居然僵持起來。
「哎,你們到底訂不訂房,不訂後面還有人排著呢!」
掌柜的忍不住了,自家生意這麼火爆,就算眼前的一對夫妻相貌出眾貴氣逼人,也未必非做他們的生意不可。
「那就要了這間房吧。」
最後還是顧梓晨拍了板,把那最後一間天字號房收了下來。
秦月夕和顧梓晨在老田和子渡憂心的目光中上了樓,又一前一後地進了房門。
「顧大哥,你沒進錯門嗎?不是要去跟老田他們擠擠,怎麼跟著我回來了?」
秦月夕瞥了顧梓晨一眼,故意擠兌了一句。
「我是覺得掌柜的說得沒錯,再說上房就只有這一間,難不成你還真讓我去跟子渡他們擠一間不成?」
顧梓晨雖然是跟在秦月夕後面進來的,但此時一邊說一邊越過她,徑直到了床邊,從輪椅移到床上,一頭躺了下去。
「這一路顛簸的,還真有點兒乏。我稍稍眯一下,一會兒午飯時再叫我。」
他說著也不待秦月夕回應,閉上眼,很快就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秦月夕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看不出來這一向高冷淡漠的人,居然也會耍賴皮。
顧梓晨原本只是想做一場戲,讓秦月夕放鬆下來,結果他頭一沾上枕頭反而真地睡了過去。
不僅是睡著了,而且還做起了各種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有個姑娘的背對著他,看身形像是秦月夕,可感覺上又截然不同。
他想繞到前面去看,可那人卻始終是背對著他,任他想盡了辦法也只能看到她的後腦勺。
「顧大哥,顧大哥起來吃飯了。」
秦月夕的聲音將顧梓晨從夢境中喚醒,他睜開眼一時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目光茫然地盯了她半晌,眼神才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吃飯了,夥計才送了兩份飯菜過來,我吃了之後要出去一下,你不是也有事要做?」
秦月夕直起身走回到桌邊坐下,自顧自地拿過屬於她的那份飯菜來吃,並沒有等顧梓晨一起開席的意思。
「好,你自去忙,若是忙不過來,讓子渡過去幫你。」
顧梓晨又仔細看了秦月夕幾眼,愈發覺得剛才的夢有些詭異,好端端的,怎麼就發起這樣一個夢來。
「不必了,子渡跟著你,我到處走走看看,有的吃有的玩,你就不必擔心了。」
秦月夕心裡揣著事兒,吃飯也是心不在焉,只匆匆扒了兩口就放下碗筷,起身前往外走。
顧梓晨也沒攔她,只是眉頭微皺,吃進嘴裡的飯菜也味同嚼蠟,很快也放下了碗筷。
「公子。」
門外傳來子渡的聲音,依舊是守著在相府時的規矩,沒有顧梓晨的傳召便只候在門外。
「進來吧。」
顧梓晨喚了他進門,又說「子渡,此時不比以往,有什麼話直接來回就是。」
「是,公子。」
子渡嘴上答應著,心裡卻不敢逾矩。
「公子,我剛才看到少夫人急匆匆地出去了,咱們真的不跟上去看看?」
公子明明就很在乎少夫人,還巴巴地從家陪著來了鄰城,現在卻放她一個人出去,那又何必跟這麼遠過來。
「她自有主意,我們還是按照計劃,去這邊的牙行走一遭,看看有沒有子曦他們的下落。」
顧梓晨搖搖頭,秦月夕可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反而是那掌中砂,若是握得緊了,反而失去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