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0章 你們該不會是斷袖吧?

  鳳仙郡。

  秦月夕等人才來到鳳仙郡一個晚上,當天夜裡,就已經換鳳仙郡掀起了一股風評浪潮。

  大街小巷裡,都是在討論郡里最大的客棧——悅來客棧,是如何的店大欺客,欺弱凌孤,又被幾個錦衣佩刀的貴人 出手教訓的事情。

  關於悅來客棧的風評,鳳仙郡里的百姓,也都是褒貶不一,各有看法。

  有的說悅來客棧作為大晉能廣布十九州的連鎖客棧,自然有其經營的獨到之處,包括住店分化的細緻,上到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總是能在悅來客棧里尋一處下塌落腳的地方。

  有最好的天字號房,也有最末的大通鋪,一個通鋪上擠著十來個人,一人也就睡一吃多寬。

  裡面的飯菜口味也貼合大眾,雖說沒有特色,但好在也能入口。

  但也有痛斥悅來客棧這兩年來,有些分店的掌柜越發的店大欺客,做事不知輕重,對各個分店的掌柜疏於管理,才會發生今天這樣店大欺客,欺負一懲惡十歲孤兒少年的事情。

  入夜之後,秦月夕在鳳仙郡衙門外的一條長街上來回遊盪。

  經過一個酒肆和一個茶攤的時候,她聽到店內角落的桌子上,一定會聚集著幾個人,三四個,或者五六個,聚在一起繪聲繪色,唾沫橫飛的講述下午悅來客棧門口發生的少年上門索要房錢的事情。

  秦月夕在經過這些酒肆和茶攤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面大堂的議論之聲,也會刻意放慢腳步,把裡面那些人添油加醋的故事多聽上幾句。

  不知道在這條街上晃悠了第幾遍了,等秦月夕再次走到鳳仙郡衙門口的時候,衙門口收糧的攤位終於撤下了。

  擺在衙門台階下的三張長桌,陸續有衙役在往衙門裡搬。

  這也預示著,今天衙門收糧的糧務,也算暫時落下帷幕,顧梓晨和扈傑他們可以休息了。

  秦月夕還是穿著那身竹月色纏枝緞面對襟大氅,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衙門口對面路邊一塊豎匾旁。

  華燈初上,夜幕迷濛,天空中似乎匯集了很多烏雲,看不到圓月和星辰。

  只有鳳仙郡街道兩邊的商鋪門口懸掛的燈籠,和亮堂的茶館大堂里透出的燭光,將街道照亮許多。

  也將秦月夕的人影在地上拉的老長。

  一片寧靜中。

  即便秦月夕肚子站在豎匾旁邊,不言不語。→

  斜對面,衙門口忽然多了幾道身影——正是已經忙完糧務的扈傑和顧梓晨,身後還跟著子渡衛溯等人,一齊從衙門對開的大門穿堂裡面走了出來。

  還沒走到台階上,走在靠後一些位置的顧梓晨就好似發現了街對面的秦月夕, 走路的腳步忽然一停。

  顧梓晨突然停下,跟在他身邊還在說事的扈傑也跟著一起停下,狐疑地看他「咋了你這是?」怎麼走的好好的,忽然停下來了?

  顧梓晨也不瞞他,一雙湛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著左前方,啟開唇,吐出了平靜又沉穩的三個字「小公子。」

  小公子?

  扈傑愣了下,趕緊順著他的視線一望,果然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穿著一些淡雅清爽的顏色,似乎是有些畏寒,身上不是穿著披風,就是裹著大氅,一頭長髮用一枚鳳銜明珠的羊脂玉簪子挽在頭頂,腦後一些頭髮披散下來,在肩頭流瀉一片。

  還真是小公子啊。

  扈傑虎微微睜大一圈,面有喜色,「嘿,還別說,之前天天一起趕路做事的時候,沒覺得這小不點哪裡好,如今幾天沒見,乍一看到小公子,也怪想他的啊!」

  話隨人動,說話的同時,扈傑已經別顧梓晨腳步還快,先一步踩著台階走了下去。

  街對面的秦月夕也不含糊了,抬起胳膊,闊袖下的右手也伸了出來,對著扈傑擺擺,「嘿,兄弟,幾天沒見了啊,怎麼樣,這邊的糧務處理的如何了,還有多少戶沒收完?」

  就像是闊別了幾年沒見的好兄弟,秦月夕也十分熱絡的跟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扈傑打著招呼。

  一看到小公子這麼熱情的跟自己寒暄,扈傑的話匣子都打開了,開始絮絮叨叨起來「別提了,我以前就沒有這麼累過,一天天的,不是在收糧,就是在收糧的路上。我剛才還跟顧監察說呢,鳳仙郡雖然是個小地方,只有一千來戶人家,但想要全部將今年糧稅收上來,至少還需要……」

  他說到這裡,話語停頓,朝著秦月夕伸出了他那蒲扇大的右手,晃了晃他的五根蘿蔔似的手指,「至少還得五天。」

  話音剛落,顧梓晨也已從街道對面走了過來。

  子渡和衛溯兩個人跟在最後面,跟到要橫穿長街的時候,這兩個人十分有默契的對視一眼。

  然後彼此都選擇在街道對面守著,不去摻和主子們的對話。

  此時,顧梓晨也走到了秦月夕面前,湛黑的雙眸分外認真的看向秦月夕,眼眸比剛才要明亮許多,也更有了幾分溫度,眼底的寒霜之色已經化為了一灘春水,透著盈盈笑意地瞧著她,「小公子,你趕過來了?」

  「是啊。不容易啊 ,我可是帶著一個病號來的,一百多里路,差不多走了整整兩天啊。」

  秦月夕也擺正身體,目不斜視的看向丰神俊朗的顧梓晨,臉上笑容璀璨,儘管已經畫了簡單的男裝,將女兒家略顯秀氣修的又直又平,也不敢塗脂抹粉。

  但只是這麼一笑,眉宇之間又顯現出了幾分少女才有的明媚嬌艷。

  別說是顧梓晨看怔,就連扈傑也是看愣了,舉在半空的手慢慢握攏成一個半拳狀,但食指卻牢牢地指著秦月夕,一雙虎目之中寫滿了詫異,更加瞪大了幾分,「你你你,你怎麼……」

  一連著四個『你』都蹦出來了。

  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後面的話。

  「怎麼?」

  「怎麼了,這麼激動看著我?」

  一時間,顧梓晨和秦月夕的話音同時響起。

  顧梓晨渾然不覺有什麼,秦月夕也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麼異樣。

  只有扈傑還維持著手指小公子的手勢,像是受到什麼驚嚇,詫異開口,「你,你們兩個……你們該不會是斷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