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曦看著兩個人在一起歡快的模樣,緘默不語的繼續跟著。→
跟到陶然樓門口的時候,子曦停住腳步,腦海中忽然划過一個想法——看自家小姐這副樣子,該不會是喜歡上衛敬書這個小子了吧?
念及此,子曦又多看了顧青青一眼。
只見顧青青笑語嫣然,只是因為衛敬書剛才幾句話的安慰,就從失落轉為了歡喜,和衛敬書肩並肩走進了賓四門大開,明燈高照的大陶然樓客棧內。
子曦在門外停了一會,很識趣兒的並沒有跟進去,只是守在大門口處,站在門口豎著的木牌侯曼,斜睨觀察顧青青那邊的動向。
衛敬書不喜人多,選擇了一個最為偏僻,挨著樓梯拐角的位置坐著。
顧青青坐在衛敬書對面的小椅子上,眼角依稀還有著一點淚光,睫毛濕濡的粘在眼瞼處,看起來帶著三分可憐。
但她的嘴角又高高翹起,笑得十分明媚燦爛,宛若盛夏花朵。
「別傻笑了,今天我請客,你就點一些你愛吃的。」衛敬書開口催促,「我今晚還有功課要做,回去太晚會做不完的。」
「好好,我馬上點菜。對了你吃什麼啊?」
衛敬書不再看她,已經低下頭,從寬闊的袖子裡掏出了一本藍色封皮的書冊,翻開審閱。→
「切,真是個書呆子。」顧青青小小地撇了一下嘴角,下一瞬,又開心地跟身邊的店小二報起菜明,
……
此時。
常德城,衙門後院。
秦月夕晚上也顧不上吃,在親自查看過每間病房裡的病人起色,心跳呼吸脈搏後,用高度酒精洗淨了雙手才從房間裡出來。
在後院的這幾件東西廂房的屋檐下,還各安排了一名差役,十二個時辰輪流交替看守,防止病人亂走亂竄,以及陪護這些病患,隨侍在外聽後吩咐。
顧梓晨站在院子中央的青磚小路上,聽到西廂房那邊的動靜之後,立即抬目循聲望去。
一片朦朧月色中,秦月夕穿著竹月色的毛領披風,腳踏地上薄霜似的月光而來。
銀白如練的月光照在她的臉頰,將她的面容也映照的白皙溫柔了幾分,少了白天看到的那些英姿颯氣。
「月夕,怎麼樣,裡面病人的情況如何?」
他看著已經走來的秦月夕,語氣也溫軟下來。
周圍有外人在場,秦月夕還是捏粗嗓音,用少年男音回答「有兩個病人的情況還是不太穩定,消瘦的厲害,不過腹痛已經減緩,可能是因為用了我獨門泉水的作用。」
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她看這些人一個個都病的不輕,就已經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裡,拿出了所有的靈泉水。
藥箱子不大,裡面還要放一些常用的跌打損傷的膏藥、藥粉,還有她要吃的烏雞白鳳丸以及一些手術刀具等等。
木匣內的兩層空間幾乎占滿了,靈泉水也只能放三個小瓶子。
加起來也就是兩個礦泉水瓶,一千毫升的水量。
這些病人已經少說又七八日沒有好好滋補進食,生命可貴,她也不敢貿然就把高純度,沒有稀釋的靈泉水直接餵給這些病患,就還是用了老辦法,用當初醫治顧梓晨的方式,把所有的靈泉水倒出來,然後加以普通的水稀釋。
衙門後院角落,自帶一個小井。
取水也很方便。
她就用了衙門的井水倒入靈泉水裡。
稀釋的比例,大約是一比十。
一千毫升的靈泉水,在加入了井水之後,就變成了滿滿一大桶。
這一大桶水,她讓郎中分別給十個病人服用下去,一人一碗,若是吐了就再喂,少說也要保證一天喝下一碗水。
就這樣,一大木桶的水,截止到今天晚上,水已經分發乾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靈泉水起了作用,這十個病人,每個人的情況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轉。
之前最嚴重的兩個人,眼看已經有了將死之象了,但剛才她剛才摸了一下頸動脈的脈搏,發覺心率正常 ,且他們也都說,腹痛不再明顯,雖然還是會有腸胃的撕裂痛感,但已經比先前時刻都在劇痛要好了許多。
秦月夕走到顧梓晨面前,繼續道,「那幾個症狀較輕的病人,說是腹痛幾乎無感了,只是還是腹瀉,但次數也比之前少了許多。而且嘔吐的症狀也好轉了,至少今天喝下去了兩碗水。」
顧梓晨眸色變亮,不苟言笑的點頭,「能喝得下水,就是好事,至少不會眼看他們脫水而死。」
「的確是好事,我打算繼續用泉水輔以藥物,還有觀音土來扼制他們腹瀉的症狀,在配一些藥方,緩解他們腹痛之感。」
「好。」顧梓晨頷首。
秦月夕走上前,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不方便現在說,還請監察大人移步。」
顧梓晨怎麼會不懂她的言外之意,薄唇一勾,「好,本官隨你走。」
兩個人沒有點燈,迎著月色往後院的拱門走去。
出了拱門,就是衙門后街了。
兩個人走在街外。
顧梓晨抬目四處眺望了一下,輕聲開口,「好了月夕,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這裡無人跟蹤。」
秦月夕也恢復了清亮的女聲「我想告訴你的是,靈泉水對於他們的病情,應該是有一定的抑制作用的,畢竟靈泉有解毒和斂瘡生肌的功效,他們這些病人,接連腹瀉,肛門腸道必然已經潰爛有了炎症,才會一直腹痛不止。」
「嗯。」顧梓晨跟著她的腳步,黑眸一直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面容。
只聽秦月夕繼續道,「辦法我有了,但我現在沒有靈泉水了。你之前提過,說靈泉水對我女子的身體有影響,會讓我體內寒氣鬱結,寒凝胞宮。不許我自己輕易進去取水了,所以啊……」
她笑了笑,好看的水眸看向身邊的俊美男子,眸光閃爍,眼底添了幾分狡黠,「既然你不讓我進去打水了,這水總要有人打,所以這次呢,打水的苦差事,就得勞煩我們顧監察干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