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8章 罵聲載道

  子渡也是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才敢問出這句話。

  畢竟,假設主子現在說的都是對的,那麼郭一賢現在佯裝崩潰暴起傷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讓一些人以為他已經嚇得開始行為失常,也就不具備繼續被提審的條件了嗎?

  不能繼續提審,既保全了幕後的上線,又能保全自己。

  這恐怕也是郭一賢在短短几個時辰呢,想到的最能保全自己的法子了。

  顧梓晨清閒的給自己揉著手腕,望著子渡的目光里多了一抹讚賞,「不錯,郭一賢想要自保,怕有人殺他滅口,所以晚上在監牢里鬧了這一出,就是喧譁周世傑看看,他現在已經神經崩潰,再無咬人招供的能力了。」

  「主子,你就這麼確定想要殺害郭一賢的人是周世傑?」子渡問。

  顧梓晨薄唇一勾,臉上綻開一抹迷人的微笑來「白天審問郭一賢和錢師爺的時候,你沒看出來,知府周世傑就差嚇得尿褲子了麼。郭一賢作為縣令貪污糧稅,周世傑肯定知道。或許未必參與了,但若是認真追究起來,他也有一個御下不嚴之罪。」

  「雖然今天郭一賢沒有直接把他招供出來,但頭懸利劍而不知何時落下,這種滋味,不好受啊。周世傑怕到了京城,郭一賢被大理寺二審的時候,會把他拖下水,所以最簡單最安逸的辦法,就是讓郭一賢死掉。」

  說完這些後,顧梓晨唇畔的笑意斂去了幾分,語氣也嚴肅下來,「告訴扈傑,監牢里輪到他的親兵當值的是偶,多操幾個心,不要混進去什麼不該混的人把郭一賢給弄死了,送進去的飯菜,一定要我們自己人做的,做完以後,讓郭一賢吃之前還要驗毒。」

  「知道了。我這就去傳話。」

  子渡領命,然後轉身要走。

  顧梓晨立刻叫住「不用現在去了,今天在納悶都忙了一天了,趕緊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辰時之前出門去給扈傑傳話就行。」

  今天一大清早,子渡就隨著他一去去知府府邸把周世傑請了出來。

  隨後又跟著一起集結,聯合扈傑的人手一起到衙門查封,審案、提人……

  這一忙下來,就是整整一天的時間。

  即便最後退堂了,他和扈傑還要留在大堂安撫民心。

  子渡他們自然也不能離開、

  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也就吃了一頓飯,等忙完衙門的事情,戎時過後回到了驛站,這才剛吃上第二頓熱乎飯。

  就算的子渡他們都是練過的,有武功底子撐著,也架不住這樣一整天的奔波辛苦。

  只是站在原地的子渡卻猶豫了,「主子,可若是今晚不傳話過去,會不會郭一賢有危險?」

  「今晚是郭一賢入監牢的第一晚上。若是第一個晚上就出事,周世傑作為岳陽城知府,必然難辭其咎。這麼做太明顯了,周世傑沒這麼傻。」顧梓晨微微搖頭,看向子渡的目光十分平和,「早些安置吧。」

  「那……是,子渡先休息了,主子你也早點睡。」猶豫了下,子渡垂首領命。

  等子渡關門離開後,不大的客房又再次安靜下來。

  顧梓晨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困意,繼續拿起筆架上的紫毫筆,在硯台里重新沾上墨水,繼續在宣紙上陳情郭一賢貪污一案。

  ……

  翌日。

  晨光熹微,旭日東升。

  一輪紅日從東邊的層巒疊嶂的山林里探出頭來,金光萬丈,灑在岳陽城的城門紙上。

  岳陽城裡的百姓也都早早的起來了,就連城外的鎮上村上的百姓也都一一進城。

  安靜了一晚上的縣城又熱鬧起來了。

  以往忙著早起以後出開門店商鋪,或者是去沿街擺攤的小販,在今天無一例外,都放棄了經營生意,而是哥哥提著一個巨大的菜籃子,或者乾脆備了一個破爛的麻袋,往衙門口那邊趕去。

  就連從城外面進城的百姓,也都不約而同的往縣衙那邊趕去。

  這些人浩浩蕩蕩的在街上擠成一片地往縣衙那邊趕路。

  這些人一邊趕路,一邊還互相交頭接耳地大聲議論。

  「今兒可得好好解解氣!我昨天回家以後,我就從地里去翻了好多的爛菜葉子,還專門找了一些臭雞蛋,就是給郭一賢還有那個錢師爺準備的!」

  「我也是,我光帶泥巴的白菜根我都準備了十來個,今天可要好好砸一砸郭一賢這個王八蛋!」

  「不止郭一賢,還有那個錢師爺,還有那個衙門裡那個差人頭子,平時就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的那個馬瑞明,這姓馬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些年來,每年一到收糧的時候,看看他那副嘴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衙門都是他家開的呢!就連年紀能最做他爺爺的人,他都跟罵孫子似的罵!」

  「對,就是他娘的一個畜生!馬瑞明不是好東西,錢師爺,也郭一賢更是無恥敗類!上樑不正下樑歪,好好的岳陽城,讓他們這一群臭蟲把持了這麼多年,貪了多少糧食!馬瑞明、錢師爺,也不知私底下除了貪污糧稅之外,還趁著職務之便收了多少好處!」

  人群之中,有人開始痛罵郭一賢的等人。

  很快街道上就充斥著各種髒話。

  一時間,竟然形成了罵聲載道的一道奇景。

  等大批量的人群走到縣衙門口的時候,縣衙門口已經停放了五兩站籠,和兩輛囚車。

  停在前面的站籠都是又一人高的木柵欄做成的長方形箱子,裡面依次關著郭一賢、錢師爺、馬瑞明、崔氏、還有魏記米行的東家魏浩。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站』在籠子裡,籠子的最上方只有一個腦袋大小的空洞,剛好面前可以讓人把能腦袋伸出來。

  除了腦袋行被固定在窟窿里之外,雙手也都帶著鐐銬,腳下則沒有完全站在木板上,而是只能勉強用前腳掌站立。

  如果腳尖不能墊起,人的整個身體的重量就會全部掛在脖子上,脖子就猶如扯斷一般,會痛苦異常!

  在這五輛站籠的後面,就是兩輛普通的囚車,只有半人高,被關在裡面的人不能站起身,只能坐在或者是蹲在裡面,像是進了狗籠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