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口供?」
沈長青快速提問。→
秦月夕對答如流「是孫易行本人親筆口供,將如何與白詡達成約定,又潛入高家院子,如何動手得到,全部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說著又抬手,從懷裡拿出第二份摺疊好的一張紙,雙手呈於頭頂「大人請看,這就是孫易行被我捉到之後,在我一番詢問之下自願寫出的口供。至於筆跡真假,相信沈大人一驗便知真假。」
還沒等沈長青回答,方明鏡便嗤笑諷刺「孫易行這個飛賊一向神出鬼沒的,見過他背影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況是他的筆跡。我現在隨意拉一個人來寫字,也可以說這是孫易行的筆記!」
「大膽。」下來要拿口供的師爺不悅地瞪了方明鏡一眼,「大人還沒有開口呢,豈有你說話的餘地,再者說了誰說我們驗不出孫易行的筆跡?」
「怎麼?」一向自信的方明鏡臉上一蒙。
師爺自信滿滿地道「之前孫易行偷盜當鋪的死後,實在猖狂,在現場留下了一張字條,字條有他的親筆書信和落款。只是當鋪丟了多少東西,當鋪的掌柜要出去我們此事不便對外宣揚,此案我們就並未公開對外審理。」
方明鏡恍然大悟,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麼說來,縣令是知道孫易行的真正筆跡的,在看現在秦月夕如此言之鑿鑿,一臉你嚴肅的神情,就知道她手裡的那份口供也是真的。 ✬
「那,那就請大人現場核驗筆跡。」
沒有辦法,方明鏡不得不退讓一步,恭敬的抬手對沈長青作揖。
沈長青冷哼一聲,示意師爺將秦月夕手上的口供拿過來展開放在桌上。
隨後師爺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繞到了後堂,從後堂堆放卷宗處理政務的書房裡翻找出了一封放在冊子裡的口供,當著大傢伙的面回到桌案前頭,將藍色的小冊子展開,取出口供後,與縣令一起核驗。
口供的內容倒是跟秦月夕說的一樣,講述的是孫易行如何被龍魚坊的白詡以高價收買,潛入了高健家裡行竊,為求做的逼真,不光盜取了三千兩的銀票,連帶著將一個裝有老舊首飾頭面的妝奩也一併偷走了。
就連妝奩裡面放的是什麼花樣的頭釵篦子,口供里也寫的清清楚楚。
又提到時候白詡卻過河拆橋,不肯幫他安排新的的身份,他便逃到了蔚城,在遇到秦月夕後,得知高健因為偷竊一事已經家破人亡,深感愧疚之下,將全部作案過程寫在了紙上。→
沈長青快速看完內容後,又跟師爺一起核對紙上面的字跡。
最終兩人都在同一時間點點頭,沈長青一手捻須,一邊 肯定的點點頭,「不錯,這上面的字跡頗為圓潤,下筆橫折的地上都沒有筆鋒,的確是孫易行才會有的筆跡。」
說完,沈長青乜了師爺一眼,用眼神示意師爺將兩份證據舉起來給眾人做對比。
師爺馬上招呼了離著自己很近的一個差役,自己拿著從書房裡拿出來的卷宗筆跡,又讓差役拿著秦月夕呈上來的那份筆跡,一起走到高台下,在白詡以及方明鏡面前一一略過,最後又走到柵欄外,讓外面聚集的百姓也跟著看了一眼。
百姓們看完過之後,紛紛點頭。
這兩張草紙上的筆記,簡直是一模一樣。
橫撇豎捺,每一個下筆的力道和樣子,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一看就是同一人所寫。
「方明鏡,被告白詡,方才你們不肯承認與孫易行有聯絡,現在孫易行的白紙黑字口供在此,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跪在地上的白詡突然被提到名字,緊張的一個激靈。
正欲抬頭回話的時候,方明鏡卻先一步說道「沈大人此言差矣,秦月夕手裡能拿出孫易行真跡,未必就代表了這口供上面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世人皆知,秦月夕如今可是八家分店的大東家,財大氣粗,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這般腰纏萬貫,還不是要孫易行說什麼,那個飛賊就說什麼?」
「你的意思是,秦月夕手裡交出的這份口供是胡亂捏造的?」沈長青的臉色不太好看。
方明鏡也不在乎縣令的臉色,怡然自得的微微一笑,「不錯。方某人大膽猜測,興許這口供就是秦月夕以黃金白銀為誘餌,教孫易行這麼寫的,以此來誣告被告人白詡。如若不然,既然孫易行肯寫口供了,為何不肯出面作證呢?」
方明鏡邊笑邊抬手指著師爺拿著的那張口供,道「沈大人如今只能證明,這口供是孫易行寫的,那誰能證明,這口供里的內容是真實的?只憑一份紙上寫的字,就認定事情,未免太草倉了。」
「好,方訟師,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儘管沈長青很是看不上方明鏡這種只給有錢人打官司的人,但也無法反駁他話里的道理。
無奈地斂眸看了一眼桌上高健的口供後,沈長青再次看向秦月夕「秦老闆,不知道你手裡是否還有其他什麼證據,能繼續作證口供的真實性?」
問到點子上了。
秦月夕心中冷笑了一下,看著沈長青,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自然是有。」
秦月夕的鎮定自若,到讓旁邊的方明鏡又吃了一驚。
方明鏡不敢相信,怎麼到這個時候了,秦月夕的手裡還有證據?
不待他猜測,秦月夕那邊已經抖了抖右手的袖口,從袖子裡似乎抖落出一個什麼物什,然後拿起來放在掌心,伸出手遞給旁邊的師爺。
這一下,不光是大堂里的差役都在盯著秦月夕手上的東西,就連守在外面口的百姓也都是掂起了腳,伸長脖子往公堂裡面張望。
所有人都想知道,秦月夕到底拿出來了一個什麼東西。
師爺在眾人猜測的時候,已經快步拿走了秦月夕掌心裡的物什,捧著放到了沈長青的桌上。
等物什放在眼前了以後,沈長青才看清楚,這桌上的物什竟是一個雞蛋大小,做工精緻的青花瓷掐絲的瓷瓶,打開瓷瓶,裡面是一些褐色粉末,一股香味也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