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3章 不以為意

  坐在右側椅子上的仙客來的酒樓掌柜也是和氣的點點頭,抬手往大廳門口一指,示意白詡請便。→

  白詡這才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轉身往門廳外走去。

  白管家也趕緊跟上,一同隨著白詡離開了議事廳前院,繞到了附近的穿堂門下。

  「有什麼事情要急著稟告,你沒瞧見我正在跟仙客來的掌柜談年底的進貨單子?」重要餓談話被忽然打斷,這讓白詡有些不悅。

  白管家立在旁邊,躬著身,神情緊張地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條,有些惶恐地遞了出來「坊主請看,這是在納悶鴿站剛剛收到的線報。是蔚城那邊,跟咱們關係不錯的下家發來的。」

  「什麼消息?」

  白詡也看出了管家的神色異樣,臉上的不悅之色褪去,狐疑地伸手,一邊問一邊低下頭查看。

  等視線落在紙條上隨意一掃,白詡臉上的狐疑瞬間換了表情,一臉驚奇地瞪大眼睛,念出了字條上的內容「月夕商號於今日蔚城東市開售魚貨,魚攤火爆異常,凡所攜魚貨皆銷售一空!?」

  白管家趕緊將頭低垂下去,「老奴一收到這個消息,絲毫不敢耽誤,就馬上趕過來給坊主您匯報了。→」

  「秦月夕居然開始賣魚貨了?」

  「是啊,具體是什麼樣子,這還不得而知呢,目前就只飛過來這一隻鴿子。坊主,咱們要不要趕緊回信一封,問問具體情況?」

  「當然要問,要趕緊問!」白詡焦急地看著白管家,不耐煩地將手裡的紙條捏成一團,口中還不斷的疑惑低喃,「怎麼會這樣,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找過我,想來買咱們龍魚坊的魚貨,被我拒絕了。她便一直從碧水湖附近的漁民那邊買一些零散的魚貨,怎麼會……」

  他怎麼想也覺得不可能。

  明明在一年之前,她還來找自己買魚的。

  即便是在自己這裡受挫了,也沒聽說過她在哪裡承包了魚塘。

  而且就算她是躲起來搞了一個魚塘出來,就是日夜不停的悉心照料,去年放的魚苗,刨除掉患病的,在水裡空氣不足而死的,真正第一年能養活的魚寥寥無幾,即便有五成的魚苗可以長成,也不過三斤以下,這么小的魚,基本上是無法出售的。

  想要往集市上買的魚,至少也要四斤左右了。

  三斤以下的鯉魚、草魚,基本無人會買。

  秦月夕是怎麼做到的?

  一年的時間,不禁弄好了魚塘,還開始往外賣了?

  白管家站在一旁,小聲地幫著坊主猜測「坊主,會不會是秦月夕老早就開始挖魚塘了,又不知從哪裡弄來什麼邪術,所以她一年之內魚塘不僅挖好了,還能把魚養的又大又肥。我之前就聽從顧家村出來的人說過,說……」

  「說什麼?」白詡厲聲追問。

  白管家抬起頭,忙接著道,「有人說,秦月夕也不知道是會什麼法術之類的,總之她不管是種出來的青菜白菜、還是稻米葡萄,豐收的時候都是又大又多,味道也是及其鮮美多汁的。」

  「什麼?」聽到這個說法,白詡詫異挑眉,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白管家,「你覺得這世上有這種厲害的法術嗎,她秦月夕要是真的會法術,何必還在那裡苦哈哈的種菜開客棧,直接拿著我的生辰八字在家裡做法咒我死了,那不就成了嗎?」

  白管家尷尬地低下頭「是老奴失言了。都是外面這麼傳的,老奴也只是道聽途說。想來可能是秦月夕自己手裡不知從哪裡找到了古法,找到了什麼增產的法子,這才這麼厲害。」

  「哼!」白詡慍怒地了從鼻子裡發出哼氣聲,「不是我瞧不上她,咱們家三代都是養魚為生,除了平頭百姓吃的下賤的草魚、鯉魚,咱們還養著從江南水域高價引來的鮰魚、鱸魚、就連那些達官顯貴們好吃河豚,咱們也有。」

  白詡說到這裡,自信的仰起頭「養活鯉魚和草魚算什麼本事,我就不信,一個才出涉漁業的年輕女子,就能掌握了如此多的技術,就能把所有魚類都養活了。更別說,咱們在鄴城這邊還有數不盡的老主顧,多少土豪鄉紳都是在咱們家拿魚貨拿了八九十年了,她秦月夕就是再能耐,還能立馬把咱們鄴城的生意也搶了?」

  白管家不敢刺激白詡,乖覺地點點頭,順著白詡的話往下說「對,坊主說的極是,秦月夕再厲害,最多是在蔚城那邊有點客源。這在鄴城,還是咱們龍魚坊說了算的。她秦月夕的分店開到這裡,也就開了個什麼『美容院』和酒坊,那都是和咱們產業不相干的,都不足為懼。」

  白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但還是眼底存有一絲警惕,道「不過秦月夕這個女子,向來詭計多端,就算她一時間魚行開不到鄴城,也要多多提防。你馬上回信一封,給蔚城的下家說一聲,要他們多盯著月夕商號,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稟報!」

  「是,老奴馬上就去。」

  白管家領命轉身離開。

  白詡也原路折回,回到剛才的議事大廳,跟仙客來的掌柜一番吹噓寒暄後,最終敲定了仙客來年底的魚貨訂單。

  白詡起身相送,親自將仙客來的老闆送出了客廳,一直往前院大門口送去。

  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剛才說是去寫信傳書的白管家又出現在了白詡面前,乾笑著站在地磚路的旁邊。

  等白詡從管家身邊路過的時候,白管家抬起臉,拼命朝著白詡使了眼色。

  察覺到不對,白詡停下腳步,改讓一直伺候在旁的帳房先生送仙客來掌柜「佟掌柜,對不住了,我忽然內急,得失陪一下。」

  以尿遁的藉口抽身離開後,白詡走到角門處,不悅地訓斥「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回信?」

  「坊主,老奴是要去回信的,這才剛把書信寫好,打算從後門去鴿站的,就瞅見了……」

  「瞅見了什麼?你說呀!」白詡急躁地詢問。

  「瞅見了秦月夕,就在咱們後門口等著,說要進來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