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可以了，我原本還想著到了月底的時候，我主動找您匯報一聲，給你說一下咱們這蓮花池裡的魚苗都已經長成大魚，可以拉到集市上販賣了。若是再繼續長下去，怕魚長的超過了十斤，廚子做菜不方便做，那些普通買魚的百姓也嫌魚大了太貴。」
「那這麼說我來找你正是時候了。」秦月夕微微一笑。
老於頭也是笑呵呵的點頭「少夫人，現在這蓮花池塘里的所有魚，隨時都能兜售，就是不知道少夫人您是打算月底撈起來售賣，還是說這兩天就準備著販賣呢。要是打算這兩天就賣的話，那就勞煩夫人找幾個幫手，和我一起把魚塘里的魚撈出來，放到大水缸里養著。」
「另外這魚撈出來以後，養魚也有講究，不能用普通井水，還得是用這蓮花池子裡的水養著。因為這魚一直都是在蓮花池子裡，不曾在其他水裡養過，要保證魚兒鮮活，翻白肚的魚少，就還是要用池子裡的水。這樣就算是運輸到城裡去買，七八天內也死不了。」
秦月夕點頭「好，我等下回府就會吩咐小廝過來幫你。」
老於頭又道「初次販賣魚也不需要太多，尋常百姓們最喜歡吃的草魚、鯉魚，還有鯽魚可以多抓一些。鯉魚價格低，五十文錢一斤，鯽魚貴，通常都是要賣到七十個銅板一斤。可以先多抓鯉魚，鯽魚少量，先去集市賣上幾天看看。」 ✫
「好。」秦月夕沒有二話，「那就辛苦老於頭你幫忙盯著了，府里那些幹活的小廝都是沒有伺候過這種魚貨貨物的，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老於頭不吝賜教，多多提醒他們。」
「好說好說，少夫人放心吧，這首批的魚貨撈上來以後，從入缸到運輸到城裡，我都會全程跟車，親自盯著。等手底下這些做事的夥計都熟悉流程了，我就不跟車了。」
秦月夕客氣的對老於頭笑了笑，垂下眼帘，壓低視線思索了片刻後，又抬起眼看向老於頭，「這樣吧，我今天回去後，從府里撥兩個小廝給你當學徒打下手，當然了，教不教東西你隨意，說白了我就是給您撥兩個使喚奴才，幫著你一起料理魚塘雜事。」
「之前沒給你撥下人過來幫忙，是因為那會魚塘里放的全部一寸不到的小魚苗，撒餌料，撈魚查看這些事情，你的體力還幹得動。但是我看現在這些魚也是越來越大，你一個人撈魚吃力得很，我怕哪天你一時不慎掉下去，那可就出大事了。」
「哎呦，少夫人可真是心疼我們這些做活的，既然您願意撥人過來，那更是好啊。這魚兒大了，夜裡就要有巡魚塘的人了。我也不是說顧家村的村里人有多壞吧，但總有那幾個心術不正，手腳不乾淨的，您說是不是。」
「所言有理。」老於頭提的意見很對，之前池塘里的魚苗都很小，自然不需要加以防備，現在魚苗都長大了，總會有一些起歪主意的，會跑來偷魚。
若是偷一兩條打打牙祭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過來投毒，那她整個魚塘可就毀了。
思量一番，秦月夕補充道「關於巡防蓮花池的事情，除了給你增派的兩個夥計之外，我還會額外專門派一支三人小隊過來巡視。」
老於頭也放心的點點頭。
青瑟一直站在旁邊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看看夫人和魚把式。
片刻後，在確定完魚貨的出貨時間，布置完人手問題後，老於頭給秦月夕見禮告退。
秦月夕也帶著沿著三尺寬的青石板路往後門走去。
路上，青瑟將壓在心底里許久的疑問吐露出來「夫人，其實我有個問題，剛才我就想問您了。」
「什麼問題？」秦月夕側目看向她。
青瑟皺了皺眉，不解地詢問「剛才在水房裡，您跟高健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是。」淡淡點頭，秦月夕連表情都沒改一下。
「不是吧，夫人，您真的敢用他啊，他，他……」青瑟有些結巴，似乎是在想該怎麼用詞，「夫人，咱們為了拿到口供，您把他關在地窖里折磨了兩天，他能不記恨嗎？萬一他假裝聽您的話，您把他放了，他去公堂上告您私設刑堂，這在咱們大晉可是觸犯律法的事情呀。」
「他若是反告我，那杜清怡的事情也保不住了。謀害當朝二品郡主，不光是死罪，還要凌遲處死。祖墳也要被挖的。」秦月夕收回視線，繼續目視前方的小路，風輕雲淡地道，「他雖然不是東西，但對父母還有祖產，還是頗為惦記的。我記得他在鄴城的祖產被抵押給了當鋪，龍魚坊的人只是給他續當三個月。」
「是啊。」
「但若是我告訴他，只要他出面指認白詡，我就可以把她的祖宅贖回來。他就算不會完全相信我，也會開始動心吧？」
青瑟有些不幹了，不滿的嘟嘴「高健那個畜生，他這麼壞，您還給他贖房子？把鄴城內城的房子從當鋪里贖出來，至少也要七八百兩銀子了。他賠嗎！就是七個銅板都不給他！」
「如果扳倒白詡，只需要七八百兩銀子，那這一筆買賣就划算的很。」秦月夕乾脆停下腳步，把事情解釋給青瑟，「你覺得，你夫人我現在很有時間，留在這裡跟龍魚坊的人耗嗎？但龍魚坊的人設計出這麼大的事情，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就直接走吧？」
青瑟眼神茫然的點點頭。
「所以，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擊潰龍魚坊，但龍魚坊也是歷經祖孫三代人才開起來的大魚行，貨源充足，客源穩定，想要把他們打趴下，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走生意路子，在生意上跟他們競爭來擊潰他們，這個過程太久了，可能需要半年一年。若是我交給幾個掌柜去做這事兒，自己走了，其他幾個店鋪也在變革，除了內憂，還有外患……」
秦月夕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嘆息，「我沒時間耗這麼久，清怡這七八天就要走，我也想快點去梓晨身邊。」